“哥,你別管,我就想不通了,一個男生哪兒來的公主脾氣,宿舍他家開的啊,搞得他多金貴似的!”霍雨霖憤恨難平。

此話一出,剛才還和河豚似的王冬瞬間癟了下去,一個女生住在男生宿舍,怎麼看都不像是千劫的錯……

千劫啞然,自己沒住分配的宿舍,這兩天都去一零七蹭位置並不是多麼隱秘的事情。

“安靜!”教室外傳來的聲音制止了即將到來的爭鬥,是杜維倫。

他站在教室門口環視了一圈,接著將目光放在了千劫這一行人的位置上,意味深長。

“原一班班主任周漪因為修煉出現了問題,以後由我來兼任一班班主任。”

雖然他的語調不高不低,卻莫名的讓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誰都知道周漪為什麼消失了,但這話不能明說。

然後所有人都將目光隱晦的看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教導主任擔當班主任,箇中意味不言而喻。

別人還真不一定壓得住入學就鬧事的千劫。

“霍雨浩,你跟我出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找起了千劫。

千劫無奈的扶了扶眼鏡,起身跟了出去。

現在整個史萊克校區安安靜靜的,走廊上也沒什麼人。

“以後我就是一班班主任了,給我個面子。”剛走出教室,看著面前若無其事的千劫,杜維倫頗為頭疼。

教導主任還真不一定壓得住千劫。

“史萊克也不止有校訓,還有校規,你好歹看一下。”

杜維倫的言辭堪稱誠懇,雖然無論再多的校規在那條跟腦抽了一樣的校訓面前都等於白搭就是了。

“老師你在說什麼話,我只是個學生,遵守校規乃是理所當然。”千劫的言辭也頗為誠懇,他彷彿真是個好學生似的。

接下來待在史萊克的時間還很長呢,哪有那麼多時間精力搞狠活。

——要搞也得聯絡上日月帝國再搞。

“行吧,先進去上課。”杜維倫不知道千劫心裡所想,滿意的點了點頭。

堂堂一個教導主任,一個魂鬥羅,自然不可能像周漪一樣動不動就拉著學生出去負重跑,他的課也不是體能課。

他選擇給學生上理論課。

說是理論課,但魂師這玩意兒同樣沒什麼理論好學,來來回回也就是魂環搭配武魂型別,能教的也只有魂獸鑑別方式。

這些同樣用不著教,所以課堂上就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情況——老師在上面講的高興,下面的學生看似聽講,實則各幹各的。

除了少數幾個真需要聽的。

“哥,你在幹什麼?”霍雨霖自然屬於需要聽講的一類人,千劫則一直在埋頭寫著什麼。

“賺錢。”千劫頭也沒抬。

“這次寫的什麼?”霍雨霖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千劫正在寫的東西,興趣來了。

千劫有閒著沒事幹寫小說的愛好,在那一年間她看過不少,而她看完之後千劫會透過特殊渠道往日月寄。

當然,用千劫的話來說是抄的。

“一個死小孩的開掛人生。”

【鬥羅裡寫龍族】成就GET!

也無需擔心賣不出去,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嘛,就喜歡看這些。

正當霍雨霖琢磨著又有什麼看了時,一個小紙團從前方的座位上扔了過來。

霍雨霖面無表情舉起了手。

“有什麼問題嗎?霍雨霖同學。”杜維倫頭又疼了。

雖然還不太瞭解這個霍雨霖什麼性格,但入學以來的行為,看樣子是個很願意聽千劫話的人。

換而言之,霍雨霖的行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千劫的意思。

“有人干擾我上課,老師!”

杜維倫鬆了口氣,王冬僵住了。

“王冬,來前面站著!”

然後她在講臺旁站了一節課。

下課鈴一響她就氣沖沖的走到了霍雨霖桌前,又在千劫抬頭的一瞬間萎了下去。

“想說什麼,說吧。”拍了拍霍雨霖的手臂,示意她暫時別鬧之後,千劫看向了王冬。

“就是剛才我說的事,你到底怎麼看?”王冬小聲地詢問,目光中帶著點忐忑與期盼。

“用眼睛看。”千劫轉過頭看向了窗外,“從來沒有人可以主導你做什麼事,一切來源於你自己的決定。什麼都需要看你家裡或者別人的意思,那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王冬,一個看似盛氣凌人,像是很有主見的人。

只是像是,實際上出身於那種極端父權的家庭和宗門,加上性別不對,無論外在怎麼表現,無論那個宗門與家庭怎麼寵她,一旦遇到真正的事時,她就完全沒了自我,詭異的傳統保守起來。

——女扮男裝恐怕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抗議了,還是在昊天宗和唐三其實沒什麼反對意見,樂得如此的情況下。

以上來源於千劫結合原著和這幾天的觀察推斷,至少眼前的“王冬”是如此。

比如面對周漪,明明知道負重跑是個扯淡行為,以她表現出來的脾氣卻還是老老實實接受班長的職位跑了近兩個月;

比如明明都女扮男裝進入男生宿舍了,卻詭異的保留著那一堆讓人一眼就懷疑其性別的規矩。

再比如現在,猜想映照到現實,千劫轉過頭時,王冬眼神卻開始閃躲起來,全然沒了早上的活力。

所謂的盛氣凌人乃至公主病是表象,是偽裝。

偽裝內裡那個沒有童年記憶,只有據說高貴無比,早已死亡蒼白的殘缺靈魂。

反過來說,也正因為其靈魂一片空白,所以可以染上其他的顏色。

“難不成你只是為了別人的看法,或者是你家裡的意見而存在嗎?”千劫適時的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當你什麼時候找到自己的路,擁有了真正的勇氣,我會給出看法的。”

還不夠,決心還不夠,還需要引導,現在也還不是動手的時間。

王冬張了張嘴,臉上流露出了猶豫掙扎的神色,隨即咬了咬牙轉過身離開了教室,明顯又是找誰去了。

“哥,你們在說什麼?”霍雨霖看著王冬的背影,小腦瓜上打起了問號,怎麼突然又謎語人起來了。

“沒什麼,一個被人安排了所有人生的死小孩罷了。”千劫搖了搖手中的稿子,“雨霖你不是要看嗎?等放學了我們兩去魂導系把魂導師等級資格考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