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比賽現場裡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那些遊走於觀眾們之間售賣各種日月特色小零食的小商小販們不見了,從日月各地趕來為自家學院吶喊助威的學生們也不見了……

整個賽場空出了近乎四分之一的座位。

大多數是日月人,少數的鬥羅人。

原因是日月駐紮在明斗城周圍的六個特種魂導軍團已經開進了明斗城,連上之前在城市裡維持秩序的五個軍團,不大的城市裡一下子擠進了十一個軍團三千三百人,同時開始四處佈置魂導陣地。

聯絡到昨日傍晚的對峙,夜晚的怒吼與廝殺,是個人都該意識到不對了。

於是除了膽子比較大,或者比較相信魂師公約之人,意識到危險近在咫尺的人都選擇暫時遠離了明斗城。

很不辛的一點是:膽子較大與願意相信魂師公約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

魂師公約是一條不知從何時代開始約定俗成的,屬於魂師之間規矩:即魂師之間的死鬥應儘量遠離人群,特別是封號之間的死鬥更是理應只在空中或者野外進行。

一條很友好,很符合普通人利益的規矩,畢竟刨除可能損失的生命之外,重建建築也要花費不短的時間,不小的財富,也沒人敢去找魂師大爺們報銷不是?

但執行效果嘛……

日月帝國這個魂師都高度服從中央管理的國家還可以自誇一下,鬥羅三國……

也可以自誇。

都是貴族,都得講點從月軒學來的萬年貴族禮儀,搞不好昨天還在月軒找漂亮姑姑一起進修禮儀課程呢,死鬥起來多傷和氣啊。

打打殺殺的事交給邪魂師就行。

邪魂師們打起來自然是不用講什麼規矩的。

封號之間也幾乎不會發生什麼死鬥,所以這條規矩還算履行的可以。

但,日月帝國和鬥羅三國之間的封號死鬥,天知道他們還遵不遵守規矩——反正曾經被誇上天,人品彷彿人間聖人一樣的白虎軍神戴浩可沒見遵守這規矩。

不然徐天然在哪兒撿到橘子的?

說起戴浩……

千劫無視了王冬兒的嘰嘰喳喳,將視線投向了主席臺。

徐天然和橘子依舊在主席臺上,依舊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彷彿兩個吉祥物——在這鬥魂大賽上,他們也只需要發揮一個吉祥物的作用。

然後是吉祥物們身後的更多吉祥物,那些鬥羅三國的官方代表們。

千劫眉宇之間爬上了一絲困惑,為什麼那玩意兒又出現了?

——戴浩。

這個第一天在主席臺上吐血暈倒的“嘉賓”,今天竟然又回到了主席臺之上,並且不再是那種瘋瘋傻傻的形象,反而穿上了一件胸前雕刻有虎頭的板甲,面帶嚴肅之色。

彷彿一個鐵血軍人。

“怎麼了?”千劫細微的表情變化瞞不過身邊人,霍雨霖出聲的同時循著千劫的視線軌跡看去。

然後面帶厭惡之色的別過了頭,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潔之物一般。

——戴浩正好看向了這邊,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扯出了一絲笑容。

像是一個看到後輩優秀而產生欣慰情緒,卻又不知道怎麼做表情的長輩。

“雨霖?”狼寶兒注意到了霍雨霖的神情變化,詢問聲中帶上了一絲擔憂。

千劫扶了扶眼鏡。

他大概懂了。

所有流於表現或者暗處的恩怨,都抵不過利益兩字。

無非就是原時空中上演過的父慈子孝,想換成父慈女孝——原時空是在那裡坐視一切發展,扮演好一個舍小家為大家的鐵血軍人形象,等著別人主動湊上來喊爹,換成了主動想認女兒。

當然,不一定。

搞不好還是想等著別人主動認爹呢,反正脫離不了認親這條線路。

戴浩又不傻,他未必能像日月帝國一樣準確得知到霍雨霖的準確情報,但至少能認識到少女的武魂多麼強大。

大不了比賽表現也能隨便找個人打聽。

千劫估摸著是後一條路,正如伊萊克斯所言,不能指望這群封建人士對個人經歷以及人格有什麼太大的尊重。

遑論戴家的家風和某神王驚人一致,絕對的父權主義。

霍雨霖可能作出的選擇?千劫微微側過頭,看向了身側已經整理好情緒,雙手疊在大腿上,如同公主一般的藍色女孩兒。

情緒已經說明了一切。

現在又不是原時空,有根糞叉直接落在頭頂,也不需要什麼白虎之子來給自己妝點點什麼上古血脈。

千劫又微微後仰,傾聽著坐在後排的少女嘰嘰喳喳。

禁錮的物件也換成了自己,更何況人偶的拼接還未曾完成。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王冬兒正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個問題,像是不得到千劫的答覆誓不罷休一樣。

“一個邪魂師入侵了明斗城。”這次千劫終於回答了。

備戰席上所有的目光頓時看向了在陽光下笑得像只狐狸一般的少年,沒有人不好奇昨天的事。

畢竟史萊克的封號鬥羅死了兩個,並且今天比賽場中的目光也太怪了。

敵意?不,從進入明斗山脈以西后,敵意就無處不在。

是敵意之外的東西。

他們彷彿都像是在看什麼垃圾一般,且那些鬥羅人的目光也不再狂熱與推崇,反而帶上了某種質疑的情緒。

但當他們詢問時,從老師那裡獲得的資訊只有一句:“還沒到你們操心這種事的時候。”

“至於結果我倒是不太清楚,你們可以回去問問言院長。”感受著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好奇目光,千劫環顧一圈,卻並沒有為他們深度解惑的意思。

結果?

自然沒什麼結果,一個極限強者哪有那麼好殺,哪怕是個瘋子。

打不了還跑不了嗎?

雖然葉夕水那個瘋子沒什麼跑的意思,但想殺一個極限強者怎麼說也要付出一個同樣的極限強者受傷,或者損失兩三個超級鬥羅的覺悟。

別看昨晚封號滿天飛,但真指望哪家為了所謂的“正義事業”付出犧牲,那屬於做夢。

遑論鍾離烏也不可能真正一直看戲。

最終結果就是鍾離烏眼見勢頭不對,拉著已經受傷頗重但似乎還想拼死穆恩的葉夕水逃入了明斗山脈。

怎樣都無所謂了,基本的目的已經達到。與其將注意力放在一場結束的戰鬥上,不如將目光迴歸到眼前的鬥魂大賽之上。

十四天已過,按照抽籤結果,又到了史萊克上場的時候。

沒有所謂的戰術佈置,或者說自從大賽開始後,史萊克就對千劫這個名義上還在是史萊克隊員,反賊之心卻已經昭然若揭的副隊長高度放權了。

或許馬小桃這個名義上的隊長能管,但這不是還躺著嗎?預計有可能躺到大賽結束。

史萊克的老師們壓根懶得關心千劫怎麼打,只要能打,不上場就認輸就行。

甚至連鬥魂大賽標配的帶隊老師,也就是後勤情報管理者兼戰術制定者都懶得派。

而千劫是沒什麼戰術的,或者說他的戰術風格與史萊克風格不搭。

史萊克的戰術目的永遠就圍繞著那麼一個目的轉:華麗,以及團隊——保證每個人都有不菲的戲份,最好能凸出一下個人人設。

千劫的戰術風格則從他血液武魂上就能看出一二:他就是奔著當老六去的,能偷襲絕不正面剛,能遠端絕不近戰。

這種風格在獲得夢蝶魂骨技之後,更是被髮揮到了極致。

眾所周知,老六這種存在吧,特別容易與團隊脫節自行其是。

所以也就討論什麼戰術的必要了,反正千劫在鬥羅也找不到西裝穿,更沒心情弄什麼西裝,他喜歡一身黑紅色風衣……

總而言之,他不打團。

環顧了一下正在備戰的史萊克選手們,發現也確實沒法打團——第一天的巫風換成了傷好了一些的凌落宸……

凌落宸別過了頭。

好吧,就不知道換個傷號的意義何在,該不會是因為今天的對手正天學院裡有個火屬性魂宗吧?

千劫又將微笑投向了另一個物件,替換了徐和的寧天。

“隊長是在疑惑我一個輔助系今天為什麼上臺嗎?”寧天也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

“不,我懂。”千劫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廣場中央黑漆漆的流光憶庭。

他真懂。

有種東西叫做政治需要。

現在並不是前十一天那種十支隊伍大混操了,是兩隻隊伍共計十四人在一個圈定的自然環境中互相追逐獵殺,也因此對於純輔助系魂師而言危險性不在那麼高了。

甚至他們已經能夠發揮正常作用——流光憶庭,或者說日月帝國為這場鬥魂大賽準備的地圖就那麼五張來回使用,當淘汰賽結束進入決賽之後的第一天,參賽隊伍們就已經意識到了該如何操作。

進入地點是隨機的,但參賽選手透過在固定的地點集合,讓它不再隨機。

鑑於整張地圖只有十四個人,相遇的機率其實並不大,只要集合好了隊友,等待地圖縮小決戰之時的到來即可。

這個集合點每支隊伍每場比賽都不一樣。

當然,要是不想等也可以主動出擊,就看找不找得到人了。

只不過能正常發揮作用不代表作用就一定大了。於現實而言,純輔助系魂師其實和魂導師有些像,他們作用最大化的地方都不是擂臺。

如果說真正屬於魂導師們的靈魂歸處是戰場以及實驗室的話,那麼適合輔助系魂師的地方永遠是後方以及後勤。

什麼擂臺賽必須先解決輔助,是因為輔助系魂師威脅太大的話,當個不大的笑話看就好。

用柿子撿軟的捏這個說法更為合乎邏輯一點,就是不怎麼好聽。

畢竟輔助系魂師是一個加完狀態就成為大號木樁的角色,而一輪擂臺賽的時間,再菜的隊伍也最多加兩輪狀態,稍微強一些的輔助系武魂,保證一場比賽打完狀態還沒消失。

至於輔助系魂師必須能跑這一點,現實環境下還可以稱之為“必要”,上了擂臺這個真沒什麼意義。

百米見方的擂臺,魂師都是烏龜嗎?輔助系魂師跑得再快能有敏攻系跑得快?

炫技的另說,一種狀態只給一個人上,非要到緊急關頭才給隊友上狀態,什麼開闢新賽道,迭代固有打法,施行差異化輔助……

這種就屬於給自己強行加戲了。

雖然某些輔助系家族一直樂此不疲。

當然,加戲並不是真的閒著沒事幹,正如前面所言:政治需求。

和寧天怎麼說都要往這個比賽裡摻一腳同理,好歹是天下第一輔助武魂,比賽竟然不給上,那也太丟臉了。

拓展一下,輔助系魂師非要上擂臺,而不是在臺下上狀態,也可能是這麼個理由。

好歹是魂師裡面的一大分類,鬥魂大賽這種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怎麼能沒有輔助系呢?

千劫幽幽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穿著黑色長褲的大腿,有意思。

……

“正天學院,葉無情。”

“霍雨浩。”千劫朝著面前的冷漠男子笑了笑。

鑑於並非擂臺賽,魂師之間互相自我介紹的禮節也只能放在進入流光憶庭之前。

“你們很不錯,我原以為史萊克派出一群年紀如此之小的參賽選手,是走不出大亂斗的。”沉默了片刻,似乎找不到什麼話題寒暄,名為葉無情的冷漠男子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一副很不擅長賽前垃圾話的樣子。

千劫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微微側首,看了一眼和自己站成一排的隊友們:除了寧天意識到什麼,瞬間臉色有點難看之外,其他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己真正的三個隊友某種意義上已經不屬於史萊克,對這種誇獎無所謂;凌落宸本就是一張冷臉,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倒是王冬兒這傻姑娘,反而挺了挺胸膛,一副多誇點我愛聽的樣子……

正常情況下說這麼正常的誇獎自然沒什麼問題,可問題是,淘汰賽它正常嗎?

淘汰賽大亂斗的勝利結果,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人家嘲諷你只會抱大腿呢……

“決定魂師未來以及修煉速度的是先天魂力,而不是年齡。”老實說,沒什麼回應的必要,但賽前飈垃圾話也是傳統藝能了。

葉無情再也維持不住那彷彿面癱一般的冷漠表情,深深的凝視了千劫一眼。

他二十歲,五十八級魂王;面前的銀髮狐狸最多不超過十四歲,是一個接近魂王,實際表現成謎的魂宗。

嘲諷並不一定要明著說出來,陳述事實足以傷人。

“請雙方選手進入沉浸艙。”裁判沒有給兩方繼續嘲諷的機會,冷漠的宣佈著固定的臺詞。

沒再管眼前的正天學院,千劫朝身後招了招手,走入了沉浸艙。又是熟悉的腦仁跳舞,這體驗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當意識再度有了切身實感之時,映入眼簾的已是一片純白的天地。

“冰山地圖嗎?”將只是片刻就已經在身上堆砌的薄雪拍落,千劫舒展開了眉頭,這地圖挺適合史萊克團隊發揮的。

畢竟他們有一個極致之冰,一個接近極致之冰的冰元素,還有一個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古真,以及自己這個勉強也算是玩冰的。

“看似很冷,其實遠不及極北之地的十分之一。”伴隨著千劫風雪中行進的是腦海中的女聲。

“一個空間與幻境結合的產品。”千劫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著冰帝,“無論製造它的人是誰,又是以什麼手段製造,它本身的目的很明確——服務人類。所以怎麼可能真正出現把人凍死的溫度。”

真要是極北之地那種溫度,別說正天學院了,史萊克裡除了那兩個真正的冰屬性魂師,其他人只能縮在冰屋裡等待被凍成冰棒。

“你現在準備幹什麼?”冰帝也沒在溫度的問題上糾結,轉而詢問起了千劫的目的。

以她對眼前房東的瞭解,大概是依靠夢蝶躲在某條對手的必經之路上,悄咪咪的等待獵物落網;亦或者等待自己隊友與對手打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出去收人頭——比起那些進來便急匆匆找對手決戰的人而言,千劫在這方面一向很有耐心。

收人頭這種行為很不討人喜歡,也不怎麼符合控制係為王的傳統,但……

刺客不搶人頭還叫什麼刺客。

“先去集合點。”千劫卻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

“你也需要隊友的?”冰帝言語中的詫異不加掩飾。

“為什麼不呢?我再能打,對面也有三個魂王不是?我至少需要先與雨霖集合。”千劫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了遮天迷地的大雪。

在這種冰天雪地之中,總有一種天地間只餘自己一人的孤獨感,然後期待著身邊有個能說話聊天的人,那樣寒冷似乎都會減弱些許。

“更何況,對面的三魂王裡,可是有兩個堪稱天生的老六啊。”

一抹紫色,穿透風雪而來。

轟!

鮮紅的血液宛如沸騰的熱水一般,伴隨著濺射的冰雪潑灑在寒風之中,卻又在兩個呼吸之後緩緩凝實,重新化作了帶著兜帽的黑衣人影。

千劫回頭看了看已經被炸出一個大坑的山壁,以及正在緩緩消失的紫色箭矢,又抬頭看了一眼自遠方飛來的鳥人,抬起一隻手合攏作喇叭狀。

一是為了聲音能夠更大些,穿透風雪,二是為了避免外面的觀眾們透過唇語看出什麼來。

“能告訴我,這麼快找出我的原因所在嗎?”

他在風雪之中也只不過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這麼快就被人找出來,那運氣也忒差了些。

對方也不像是偶遇,反倒是有備而來——那大機率就是不怎麼能被觀眾所知曉的因素了。

作弊。

又不止史萊克會玩這個,會鑽規則空子,只是史萊克玩得最明目張膽而已。

“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有個同伴能對敵人施加一個沒有魂力反應,只有輕微精神波動的標記。”天空中蒲扇著兩隻翅膀的少女同樣以翅膀遮掩了嘴唇動作。

千劫低下頭,一個箭尖圖案正在大腿上微微泛著紫色熒光,已經處於啟用狀態。

看樣子和射出箭矢的是同一人。

也真是不講究,在偏移幾分,千劫就真的只能當千姐了。

“而我們,早在場外便已經對你做好了標記。”空中的少女第一魂環微微亮起,抬起了雙劍,“只要提前狙殺了你與另一個魂王,史萊克便不足為懼!”

千劫沒搭理她,低頭抹掉了褲子上的標記,挺好抹的。

場外作弊嘛,可以理解。

甚至這套操作的原理也並非無法理解,流光憶庭是將人連帶身體周遭的一切一起扔進來——千劫能夠帶進來伊萊克斯和冰帝,乃至空間項鍊裡的種種,自然也能帶進來一個標記。

能夠注意到這一點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千劫一個人。

砰!

“自我介紹一下,宇夢迪。”

兩片光刃的碰撞激起了一片雪花,透過耀眼的金光,隱約能夠看到千劫那張笑臉和微微睜開的黃金瞳孔。

“姐姐,這麼急啊,可惜你不是我的菜。”手中光刃驟然延長,另一隻手驟然之間舉起了金光,帶著鋒銳以羚羊掛角一般的軌跡刺向了眼前的女性。

真不是他的菜,又不是白毛。

宇夢迪摸了摸臉頰,溫熱的觸感是如此清晰。

哪怕她已經及時做了反應,還是沒有躲過那一擊。

不過無所謂,在流光憶庭裡死了都沒事,出去也只不過是精神萎靡一陣子罷了。

“魂技的疊加釋放,史萊克還真是得天獨厚。”嘲諷的言語出口之時,她也看向了居於地面的銀髮少年。

老實說,如果不是老是掛著那種看不清真實表情的笑容,大概也是能在不努力之後找一堆富婆包養的臉。

“彼此彼此,你這不也是得天獨厚嗎?”千劫收回了光刃,“同時糾正一點,這種技巧是我自己練出來的,與史萊克無關。”

魂技的疊加釋放,舉個例子的話就是霍雨霖先是凝聚出了水流,進而冰凍住了這片水流。

這已經算是魂技疊加釋放了,屬於魂師裡很高深的絕技——史萊克內院才有教的那種。

千劫目光看向了風雪之後的兩個模糊黑影,然後身形消失在了風雪中。

不遠處舉著紫色長弓的人影臉色頓時一變,若有如無的威脅感已經遍佈他的軀體。

蠢貨才在有威脅的情況下和鳥人打近戰。

來啊,中門對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