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八卦鎖神雙識禁
章節報錯
北上的三人行十一月中,逐漸快抵達東都邊境。天幕被烏雲籠罩,灰濛濛一片,比起先前杭州城的天氣,實在有些糟糕。
當林滿六等人路過一處村落時,走在最前方的舟墨御馬停步不前。落雪飄在年輕道士的肩膀上,灑落在其眉宇間,可他好像完全不知,只是轉身看向了林滿六方向。
“不知...舟道長是有何事?”林滿六看著這熟悉的眼神,直接出言發問道。
因為此時舟墨的眼神,他唯二見過的兩次,一次是鳳城初遇之時,舟墨算計他時的眼神。
而第二次,便是在那山羊壩子之中,與舟墨偶遇時見到的眼神。不過對於山石觀道法有了一定了解之後,少年也知道了,舟墨與他相會的這些,並不只是巧合、偶遇。
舟墨從懷中摸出了那一塊碎裂的龜甲,笑容有些得意地將龜甲拋給了林滿六。
是那一片寫就
“林滿六、葉當聽”的龜甲...
“看來林少俠已猜到了幾分,此處便是葉當聽此名出世揚名第一戰!”舟墨開口說道。
林滿六繞過舟墨的身形,看向了被落雪籠罩住的村落。他只是猜測駐足於此,是與舟墨行路安排有關,可沒與葉當天聯想一塊......這人真怪。
“我可沒聽老騙子提及過他北地之事...你自個說吧...”少年直接講明,讓眼前的這個年輕道士少拐彎抹角。
舟墨也不惱怒,言語出聲:“盛陽二年冬,此地被山匪侵佔,其中頭目名為趙逯,但臨近年末之時,傳出死於當時東都的六品振威校尉——李延鶴之手...”李延鶴,李將軍?
林滿六看向村落的目光,立即重新看向了舟墨身上。如若這處村落與老騙子有關,此時又牽扯到李延鶴將軍。
看著少年露出的疑惑眼神,舟墨臉上的笑容越發得意了。他先是伸手掃去了肩上的落雪,而後再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髮髻,將那枚玉簪擺正好後,才繼續看向林滿六。
月寒枝朝少年身側小聲嘀咕道:“這人一直這樣嗎?”
“愛顯擺...就這樣,不用管他!”林滿六立即出聲。兩人的對話也不遮掩,自然是進了舟墨耳中,可他卻全當沒聽見一般,再次出聲言語了。
“當時殺趙逯者,其實是有三,分別是李延鶴、葉當聽以及你師父,那位女子...”林滿六不等舟墨言語結束,便直接打斷了其發言。
“你意思是此地,便是我師父和老騙子,跟李將軍相遇的地方?”
“正解...”可少年臉色依舊疑惑,舟墨嘆息一聲,便出言說道:“那我便與你好生說說,其中始末...”再後來,便是林滿六與月寒枝二人,聽著眼前這位年輕道士,說起了那一件關於盛陽二年的往事。
舟墨的故事講完,少年也聽了個大概。
“那今日來此,目的為何?”
“龜甲算的是你和葉當聽,商隊東行之處,是我算錯了,才使龜甲如此...但此時仍能用於解算葉當聽的卦象...”舟墨笑言出聲。
林滿六疑惑出聲:“時隔如此之久,還有留有什麼關聯之物?”
“這處村落還在,便可!”舟墨像是覺得解釋清楚了,立即撥轉馬頭繼續朝村落位置行去。
林滿六看著遠去的聲影,只得與身旁的月寒枝對視一眼。
“那便跟上去看看!”藍衣女子出聲說道。少年握緊了手中的碎裂龜甲,看著上面以及模糊不清的
“葉當聽”三字。
“嗯,走吧!此人即便再古怪,也有他的尋道之法!”林滿六做下決定。
如此一來,三人便繼續向這東都郊外的村落行去。不知是不是盛陽二年冬,那一戰帶來的影響,荒蕪的村落只剩下那些空落落的房屋,早已沒了任何煙火氣。
三人行過這些破舊房屋時,只看到落雪肆意地將那些屋舍壓倒在地,或是將一些枯樹吞沒在風雪之中...可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中,三人越發地向村落深處行去。
林滿六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響動聲響。少年立即看向了身側的月寒枝,藍衣女子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他。
兩人都明白,沒有幻聽,前方不遠處確實有異動響起。林滿六又看向前方渾然不覺的年輕道士,他立即小聲提醒道:“舟道長,前方有人!”舟墨卻舉動反常,他猛然振臂一揮,出聲說道:“等的就是他們!”少年立即握緊腰間的山野行,隨時準備迎敵。
藍衣女子同樣揮劍出鞘,開始留意周圍異動。
“無事,裡面的兩批人都無暇顧及我等!”舟墨卻突然發聲說道。林滿六立即出聲問道:“那你便是知曉村落之中,是何人對吧?”此時的少年,已經不想加上那些所謂的敬稱了,直接出言向舟墨髮問。
“近處觀摩一番,便可知曉!”舟墨繼續向前,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再上前看看!”林滿六出聲說道。月寒枝嗯了一聲,隨後便橫劍在側,以示同意少年的決定。
......村落臨近邊緣的一處梯田之上,此時正站著十數名黑衣黑甲的蒙面人。
他們似乎是將某人圍困正中一般,有一襲白衣在圍困陣內不停衝撞,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只見那襲白衣雙手之中,各自提有一柄短槍?隨著他出槍不斷,那些圍困之人,若非不停有人換位補缺,恐怕早已被他衝出其中!
兩柄短槍在那白袍手中,不可尋其規律...忽而揮斬、刺挑,忽而短槍合一,在其周身旋轉,隨後一槍遞出,險些將困陣衝破。
可圍困白袍的那些蒙面人,顯然也不是尋常人,每次的出手都互有聯絡。
每一個的人前行進攻,都有同伴在旁輔助。並且如若有人,被白袍短槍威脅性命時,便立即會有人回身補位,將短槍攔阻而下。
在困陣五十步外,同樣有兩人爭鬥許久...其中一人形如女子,使得一手雙劍禦敵,每至身形騰挪之際,都好若步步生蓮之姿。
行於落雪時,身舞風起中。彈劍間!揮斬刃出燦蓮花!而對劍之人,則是持一柄竹傘,在雪地裡更像是閒庭信步。
竹傘遞出時,看似出手緩慢,但卻剛好能夠將那雙劍之威,卸去大半。
幾番對招之下,那女子的每招每式,皆被其一一化解而去。持傘之人如此,自是佔得上風,不時便會留意困陣情形如何。
眼前陣中白袍出手,比之先前快上了許多,似乎是想強行破陣?
“妄想強行突圍?怕不是痴人說夢...中宮,合圍起!”持傘男子朗聲說道。
隨著他的發號施令,立即有六人先行動作,手中刀刃一同刺向白袍所在位置。
隨後立即再有兩人飛躍而起,一刀斬向白袍槍柄,一刀揮向白袍後腰。
一刀在明,形如太陽。一刀在暗,宛若太陰。六人先手,雖被雙槍揮打震退,但之後暴起的二人,卻是抓住了白袍出手空檔。
只見那襲白袍悶哼一聲,空閒的那柄短槍,先是回身抽打在被壓制的短槍之下。
如此借力卸除前者攻勢,隨後身形扭轉起來,槍隨人動!在控制那柄刀刃的同時,整個人也跟著翻身騰空,躲去了後者襲至後腰的暗手。
持傘之人,見此招被白袍化解,立即揮傘再次將那女子攔下,再次下達指令。
“坎六水漫!”只是言語剛剛結束,在這八人之外,立即再起一人,身形迅疾,常人不可察。
那蒙面之人,先是踩踏同伴一肩,以此借力衝入陣中。接著便揮刀出鞘,其刀勢如濤,狂浪席捲下,竟是一刀便斬在短槍之上。
剎那間,白袍身形凝滯當場!此時的持槍白影,似乎身處怒濤江流之中,身形再難前行半步。
眼見此招得手,持傘男子再次撥出一聲:“坤八地起!”此言一出,又有道黑影從八人之外,閃入陣中!
呈反手握刀之姿,整個身形快伏於地面,臨近白袍之時,猛然暴起!倒提的刀刃從下襬位置,猛然上挑而起!
那刀刃快揮至小腹時,白袍終是有了還擊機會,一手催動短槍下揮攔阻。
刀槍即刻相撞,那襲白袍接以此向後掠去。陣外持傘之人,立即再呼一聲:“離三火疾!”這一次,不再有人躍入陣中,而是先前八人揮刀齊出。
刀勢迅疾如火,一同斬下白袍身形所在。霎時,雙槍也有了動作,在其身前再次合一,緊接著便在白袍兩側舞動起來。
雙識槍出,鬧海掀濤!一時之間,刀火之勢被這
“槍動鬧海”攔阻而下,白袍也在出手的同時繼續向後退走。可待到其身形站定後,他先前分明退了很遠,但此時依舊深陷困陣之中。
白袍身影環視一週,最後目光落在了陣外持傘之人身上,注視了許久。
“八卦陣法,倒是有趣?”他終於開了第一次口。聲音顯得有些蒼老,再配上白袍之上的面容,好若一個隱世老者。
陣外那持傘之人,一腳跨出揮傘將對招女子震退開來,衝著困陣方向緩緩撥出一氣。
“乾一金固...天定!”言語才從那人口中傳出,先前衝在最前方的八人,猛然向後閃身退走,先前出手的兩人,以及幾名還未出手的,一同狂奔上前!
緊張!緊張!!緊張!!!忽然轉變的困陣攻勢,與先前大不相同,殺力兇上數倍!
白袍雙手握緊槍柄正中,看著向他面前衝來的數人,眼神熾熱起來。終於拿出真本事了嘛!
啊!!!隨著白袍身影的暴喝出聲,他也前衝而起,就在與眾人接觸的前一刻,他手中合二為一的槍柄再次分離!
一槍護身,攔那刀刃狂襲。一槍懾敵,破那金鎖天固。......此刻的困陣響動,比先前大上了不少,遠行至此的林滿六三人,自然找尋到了爭鬥所在。
舟墨率先下馬,偷偷站於一處屋脊後,看向刀光劍影所在。林滿六與月寒枝隨後找了處斷牆,同樣看了過去。
少年看著前方的戰鬥,第一眼便認出了陣外那持傘之人。執傘客?葉成竹...而隨著他再看向困陣正中時,他發現那人,也認識!
青叔為何也在此處,還與葉成竹起了衝突。林滿六認出兩人後,手不自覺地扣緊斷牆磚石,這一舉動被前方的年輕道士收入眼底。
“此時陣中之人,林少俠定是知曉其身份,而陣外那執傘客,便是此行目的!”舟墨輕笑出聲。
少年立刻再次看向陣中情形,心中同時開始思索年輕道士的意思。舟墨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行是為找尋葉成竹,老騙子是被他所廢,救治之法,也在他的身上?
還是與他有關...莫非解鈴還須繫鈴人...舟墨看向沉思的少年,繼續出聲說道:“此時還不用我們出手,況且我們三人...任誰也敵不過那執傘客喲!”對於這位年輕道士的提議,月寒枝只感無語,這不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嘛...林滿六卻是言語出聲:“卻邪本就盤踞東都,此時圍困青叔二人於此地郊外,若是放任他們纏鬥下去,青叔破陣機會渺茫...”
“你...是要打算出手?”月寒枝有些詫異地看向少年,出聲說道。林滿六看向了身側的藍衣女子,言語出聲:“若是可以,定要解青叔之圍!”月寒枝正準備出言勸阻,與少年好生理論一番其中利害,就看到了前方那個年輕道士擺了擺手。
“都說了,不用我們出手,看著便是!林少俠當真以為...那雙識會被囚禁至此嘛?”舟墨出聲說道。
舟墨也認識青叔?或是識得他的兵刃?今日困局,看來只得先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