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號王峰山巔的弈劍山莊眾人,先被尋寒山斷去退路,又遭逢御騎衝撞。

此地戰陣正中,陸風白隻身對上了圖鬥,兩人換招數次,誰也不落下風。

不過隨著憑藉馬匹衝陣的圖鬥,終究沒有陸風白那般的身法靈巧。兩人又一次刀刃相拼過後,他撥轉馬頭,準備再次衝向陸風白所在。

看著對面那襲白袍同樣身形暴起,圖鬥心中一橫,這一刀定要傷你!手中賁舍振臂揮起,接著猛然斜劈而下。

即將斬至那黑色刀刃上時,圖鬥突然看到黑刃之後,忽有白光乍現!是陸風白一手揮動漆夜還擊,另一手早已倒扣白晝劍柄。

在兩人兵刃相接之際,白晝劍出!霎時,圖鬥只覺雙目失神,但依舊憑藉本能斬出手中賁舍。

他雙目微閉,嘲諷出聲道:“陸風白,到了你我這般境地,多是拼得體內氣機流轉,何必拘泥於這些無用的小把戲?”回應圖斗的,卻是陸風白意味深長地

“哦”了一聲。圖鬥借周身音色變化,來辨別、確定陸風白出手方向。此刻他敢斷定,那柄四劍之一的白晝,早已全數出鞘,無需在刻意迴避。

隨即睜開雙目,準備再出一刀!可就在此刻,他只覺身下坐騎向後一仰,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要被甩出去。

他看清了陸風白的動作,方才出劍並非只為干擾他出手。那白晝在陸風白手中倒提揮出,子啊他身下坐騎的馬腹位置,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劍痕。

“呵...陸風白你也不考評一番,便斬我坐騎?”圖鬥叫罵出聲。他說著一掌拍在馬背之上,以此借力讓整個人倒飛而出。

陸風白沒有答覆,只是揮刀提劍於身側,向圖鬥站定的位置前衝而去。

失了騎御加持的圖鬥,雖氣力不再比肩陸風白,但與其有了更多的搏命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氣力的消耗,弈劍山莊一眾弟子起初還能壓制尋寒山一兩分,此時看著眾人對陣情況,像是有些吃不消了。

唯獨持弓振弦的紅衣少年,還有餘力在人群之中儘可能地射殺衝殺而來的尋寒山弟子。

林滿六一人遊於疾馳的馬匹之中,需換氣調息之時,便衝一處廊柱而去。

待換氣完畢,短衫少年再次奔襲而出,以手中山野行儘可能地削減馬匹數量。

可人數差距的劣勢,還是慢慢地顯現出來。從最開始便以防護為主的崇嬰、季汀等人,皆是在拼盡氣力阻滯尋寒山來犯。

“崇嬰、季汀你們二人先行退後調息,此處交由我!”蕭瀟開口出聲。

言語完畢,紅衣黑裙的女子手持她的長亭雨,向前一步踏出,迎面對上了御馬前衝的一位尋寒山長老。

後者催動手中兵刃,一刀便是要斬向蕭瀟脖頸。還未等長刀劈斬前去,他便看到眼前那襲紅衣黑裙的女子的怪異動作,一手託劍而起,一手撫劍在前。

如此軟綿勁道?當是在坊中劍舞嘛!這位尋寒山的長老高聲喝道:“小輩受死!”其手中長刀隨之對上了那被托起的長劍,正如他心中所想的,此劍根本無法阻擋他之出手。

依照他預想的,隨後便可將長劍打偏,再把用劍之人梟首絕命。可下一瞬,被打偏的長劍竟是被再次托起,依循著他的刀刃遊走,劈斬向了刀柄所在。

蕭瀟手腕翻轉,以此劍攔阻眼前之人的揮刀行跡,另一劍隨之遞出。尋寒山長老立刻被斬落馬下,才剛起身時,蕭瀟手中的長亭雨再一次襲來。

他急於應對,雙手揮動長刀想要擋下此次的殺招。可只是擋下第一劍而已...第二劍緊隨其後,直接將其肩膀貫穿。

這位尋寒山長老吃痛一聲,趕忙橫刀在前,想要再次後退。但蕭瀟手中的長亭雨,每一次出手都要將其刀刃一壓再壓,根本不給對方還手機會。

如那震怒雷霆,萬鈞之勢,迅猛不可避。遠處察覺到戰局忽變的圖鬥,決意不能再與陸風白獨自纏鬥,必須先助門下弟子大破弈劍山莊之後,再一同圍攻此人!

他使出一手虛招,在二者刀劍相拼之時,賁舍刀身一轉,使之抽身而走。

如此,就要強行脫離兩人之間的對決。

“圖鬥對敵之時,可不該如此分心啊!”陸風白追趕在圖鬥身後,漆夜向前遞出!

意識到身後寒芒將至,這點陣圖山主先是將賁舍斬出,進而改為左手倒提,接著轉身看向身後的陸風白。

此刻的白袍身影,又如先前一樣,開始變得虛幻起來。糟了!圖鬥心中一緊,但面對就在眼前的那柄黑刃,只能一刀斬出,隨後再去探尋陸風白身形所在。

刀刃相撞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響起!賭對了?就在他心中升起這一絲僥倖時,一道熾如天光的白芒從他右側閃出!

“都與你說了,竟是還行此舉?”陸風白的聲音一併在右側響起,圖鬥抽刀斬去。

即便他反應再快,終究是慢了半分...白晝劍身已然越過賁舍,刺入了他右肩之中。

圖鬥咬緊牙關,急忙脫身後撤,同時向弈劍山莊人群前方而去。他後退之際,看著沒有跟上前來的陸風白,心中不由得開始猜想對方的想法。

陸風白此時為何不追了?分明先前看出了自己的意圖才是...他的猜忌還沒持續多久,便有人向他奉上了答案。

不知從哪裡又是一身白袍閃出,手中各持一柄彎刀,迎面衝向了後退的圖鬥。

陸辭善先前一直隱於人群之中,只有莊內弟子將要遇險時,他才會出手解救一二。

為的便是在圖鬥出現破綻之時,給予對方一記痛擊。圖鬥催動手中賁舍,對向迎面而來的陸辭善,可他才一出手,便看到來者形如陸風白一樣的詭異身法。

他放棄了前去施壓的想法,冷聲說道:“我當是誰,不過是些陸氏鷹犬,陸風白尚不敵我,你又能如何!”可陸辭善卻沒有像陸風白一般,其意不在攔阻,而是分生死!

每一次出刀,皆是實打實得與之對刀揮斬,圖鬥本就負傷在身,出手勁道只有方才十之七八。

圖鬥出手抵禦的同時,再次朗聲呼喊道:“眾弟子聽令,即可起消耗他們氣力即可,無需戀戰!”指令下達完畢,他再次看向遠處攔阻其他長老的陸風白。

“陸風白!你帶上山的這些人,可能撐到後方援手翻越山嶺來此啊!”聽到圖斗的呼喊,陸風白先是一刀將身前尋寒山之人斬殺在地,才側頭看向了圖斗方位。

“圖山主以為,我為何敢與你戰至此刻?”陸風白言語出聲。

“奇技也有窮盡時,除非你陸風白是那天算!不然休要亂我心智!”圖鬥悶哼一聲應道。

話雖如此,圖鬥卻是開始覆盤,此次弈劍山莊、金烏門兩派突然到訪的時機。

以及先前那位李長老的言語...當時命護山弟子,在山門處拖延時間的時候,依照其言語。

金烏門並未動手,意義究竟為何?是陸風白狂妄自大,不用陌景川帶人出手,還是...想到這裡,圖鬥不禁回想起,那日圍堵葉當聽時的情形,這弈劍山莊多是喜搗鼓這些歪門邪道。

說得好聽些,就是那兵法詭道,於他圖鬥而言,也是用的得心應手。陸風白出手再傷一人,開始笑言出聲。

“圖鬥...你說巧是不巧,到訪尋寒山之前,陸某在一處馬場歇腳...”

“馬場”兩字傳入圖鬥耳中,如同震雷作響。圖鬥面色開始有些難看,就連抵禦陸辭善的攻勢都慢了下來,險些被後者襲傷。

他們為何會知道隱於柳州的那處馬場所在?!圖鬥疑惑,總是在下一刻就有了答案。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三個字。屠惡門...

“陸風白!你竟真與那屠惡門有所勾結!”圖鬥厲聲喝道。陸風白一刀斬出,身前已無尋寒山弟子敢在上前一步。

“與其有勾結的,是圖山主你吧?”此話一出,在場的尋寒山之流,除卻一些長老、執事沒有太大變化。

其餘的那些弟子,或是一些客卿,臉上皆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眾弟子不可聽信此人言語,弈劍山莊才是與屠惡門聯手之人,妄圖傾覆我尋寒山!”圖鬥高聲呼喊道。

陸風白搖了搖頭,輕笑出聲:“隨便圖鬥你如何說,今日在場之人給賞劍之事一個交代!”白袍身影言語完畢,託著手中的漆夜、白晝一步步向圖斗方向行去。

那些高坐馬背上的尋寒山弟子,急忙拉扯住御馬的韁繩,生怕再靠近其一絲一毫,就要像先前的那些長老、執事一樣被砍個稀碎。

“攔阻此人!弈劍山莊之流,早已是強弩之末!眾弟子齊心協力將他們全數誅殺!”圖鬥擋下陸辭善一記斬擊後,再次喊道。

那位負傷的李長老,先前一直躲於人群后方,能不出手就不出手。此時看著圖斗的呼喊,他趕忙應聲:“所有人一起上!配合山主將賊人絞殺殆盡!為江湖武林除害!”原本是一句振奮人心之語,卻是在下一刻起到了反效果。

在與號王峰相連的一處稍矮的山峰位置,其山林之中,逐漸開始傳出馬蹄作響的聲音。

有尋寒山弟子聞聲後,扭頭看去。可待其看清來者模樣,心中就只剩下了絕望...從那處山峰奔襲而來的,正是弈劍山莊、金烏門兩派弟子。

陸風白看著受制於陸辭善的圖鬥,再次開口出聲。

“圖鬥,陸某雖無那神算之才,但也能定一定你之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