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瞪了眼秦偉離去的背影,“臭小子,就知道欺負你妹妹,等你回來的,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秦愛國和秦老太太笑著看父子反目成仇,半點不參與,等秦峰坐到了炕上,秦愛國才說話。

“新知青的口糧按排人給他們送去,別讓他們過去取了,麻煩。”

秦峰知道,老爹是心疼孫女,怕孫女累到,於是點點頭,“也行,回頭和洪興說一聲,讓他把賬本帶上。”

秦愛國點點頭,沒再說話。

沒一會兒飯菜上桌了,秦小小也過去幫忙,但被秦業和秦偉給推出來了。

“不用你,你去坐著等吃飯就行。”

秦小小見這裡用不上她,就坐回到了秦老太太身邊。

隨著最後一道雞湯上桌,眾人都坐了下來,秦老太太先給秦小小盛了碗雞湯放在她手邊,“小小快嚐嚐奶奶的手藝,都熬一上午了,雞肉都爛了,一會兒再吃個雞腿。”

說著,夾起雞腿就往秦小小碗裡放。

秦小小趕忙將碗挪開,歉意道:“奶,我不能吃雞腿,也不能喝雞湯,您忘了,我還在孝期呢。”

秦老太太聞言手上一頓,眼淚立馬掉了下來。

秦老太太坐在炕上無聲掉眼淚,可把秦愛國給心疼壞了,但他此時此刻也心疼,心臟像被人揪起來又擰上三圈,疼的他想哭。

再看其他人,秦峰和馬大花已經忍不住捂著臉痛哭,但卻沒出聲,那種無聲的哭泣更加讓人心酸。

秦業和秦偉也紅了眼,眼淚圍著眼圈打轉,兄弟兩個左抹一下右抹一下,想將眼裡的淚水抹淨,不想讓秦小小看到他們哭了,但眼淚卻像在跟他們作對,總是抹不乾淨。

見此情景,秦小小哀嘆一聲。

她就知道會這樣,從秦峰見了她就說奶奶給她燉了雞湯開始她就想說,她不能喝,但周圍那麼多人,這話就一直沒說出口。

到了剛才秦老太太和馬大花要熱雞湯時她想著雞湯已經煮了,總不能倒了吧,家裡還有其他人,給爺和奶喝也是好的,因此她也沒說話。

現在雞湯端上桌了,她也不得不說了。

秦小小挽著秦老太太的胳膊撒嬌,“奶,您別這樣,我知道你想我爸,可我爸已經走了,您再這樣下去,他會擔心的。”

秦老太太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了,反身趴在炕上嚎啕大哭。

“我的老兒子啊!你可想死娘了,孃的心好疼好疼啊!嗚嗚嗚……”

秦愛國抹了把眼淚,抽出菸袋點上,一邊流眼淚一邊抽。

秦峰捂著臉,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輕聲低吟。

馬大花則是轉身跑了出去,回自己屋哭去了。

秦業和秦偉見此情景也顧不上自己了,一個去追馬大花,一個小聲安慰秦老太太,忙的不可開交。

秦小小嘆了口氣,為秦民和溫詩雅有這樣愛護他們的家人而感到高興,同時也為他們感到可惜。

也許是氣氛到這兒了,秦小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抽噎著抹眼淚。

“你爸身手不錯,他可是特種兵退下來的,怎麼就……”

秦小小趕緊解釋,“當晚去的人太多了,足有二十多個,手裡全都拿著刀,我爸就是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啊!”

更何況還有個拖後腿的溫詩雅。

最後一句不能說,人都死了,她怕秦家再怨上溫詩雅。

秦峰和秦愛國不是傻子,反而極聰明,一想就明白了。

但就像秦小小想的那樣,人都死了,再怨也沒用,更何況還有秦小小呢。

父子倆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秦老太太心情慢慢平復下來,重新坐回到桌子上。

“叫你媽過來吃飯。”

秦業點點頭,去叫馬大花和秦偉去了。

過了一會兒馬大花紅腫著雙眼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笑著對秦小小道:“今天大娘做了許多你愛吃的菜,趕緊嚐嚐,一會兒都放涼了。”

將雞湯推離了秦小小,又將一道西紅杮拌白糖推到了秦小小面前。

秦小小衝馬大花微微一笑,“謝謝大娘,我最喜歡吃西紅杮了。”

馬大花神情一鬆,笑道:“喜歡吃就好,晚上大娘再給你拌,家裡還有不老少白糖呢,管夠。”

秦小小感激地衝馬大花笑笑,先夾了一筷子給秦愛國,又夾了一筷子給秦老太太,然後是秦峰和馬大花,最後是秦業和秦偉,夾了一圈才自己夾了一筷子塞進嘴裡。

秦愛國放下菸袋,將雞湯推到了秦老太太身邊,“你喝吧,孫女的孝心,你得收著。”

孫女明明不能喝,但卻一直沒說,明顯就是為了讓他們喝的。

秦愛國再次感嘆孫女長大了,懂事了不少,但老兒子卻再也看不見了。

秦愛國長出一口氣,將老兒子的身影拋除腦後,專心吃起了飯。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中間有秦小小和秦偉插科打諢,老太太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吃完飯,秦小小將帶來的布袋開啟,“爺爺,這是給您的酒,五糧液,聽說當領導的都喝這個,還有茅臺,我就買了四瓶,回頭都給爺送來,不過爺你不能多喝,我一瓶一瓶給您拿。”

秦愛國笑著接過酒瓶,“買這幹啥?有錢留著自己花,爺有錢,自己買去。”

秦小小不依道:“您有錢是您的,我買是我的孝心,以後爺的酒我包了。”

秦愛國笑罵,“看把你能的,小屁孩兒個頭還沒爺的肩膀高,還想給爺爺買酒,等著爺爺給你買糖吃吧。”

秦小小哼了一聲,轉回頭又將一條大生產塞進了秦峰懷中。

“這是給大爺的,大爺在外面辦事,抽好點的。”

她不懂哪個煙好,當時也沒多想,隨便指一個就買了,菸捲總比旱菸強吧!

秦峰笑著接了,“下次別買了,大爺在隊裡也有錢,用不著你花錢。”

秦小小沒理他,反正買了他就得收,不收她就當他面扔了,看他怎麼辦。

秦小小又拿出四塊布,“這塊藏藍的是給奶奶的,這兩塊軍綠色的是給大娘和二大娘的,這塊花布給秦悅。

對了,我把家裡的縫紉機也郵來了,回頭取回來我給你們做。”

縫紉機就在她空間呢,這東西老沉了,有郵過來花的那些郵費錢還不如買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