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維亞先生不在場

仔細討論之後，愛德華和阿爾沒有坐以待斃，他們去找了馬斯坦上校。

很明顯維亞先生對上校很信任，也把他們託付給了上校，這種事單靠愛德華的身份肯定不好隱瞞，找上校是合理選項。

“這些就是修塔克的罪行，小女孩妮娜是維亞先生救回來的，雖然維亞先生不想多提，但上校你可以去找他確認一下。”

馬斯坦上校的單獨會客室裡，愛德華和阿爾對上校大體描述了這件事。

重點是修塔克的罪行——他將妻女都煉成了合成獸，至於維亞先生，愛德華說維亞先生只是被他叫來救了小女孩妮娜。

馬斯坦上校沉吟片刻後說道：

“撒謊，漏洞百出，你們敢讓我去問維亞先生，說明他真的在那裡，但他肯定不只是救了小女孩。

這件事本來問題不大，就算修塔克是國家鍊金術師，他使用活人做實驗也是重大的罪名，即便你們殺死了他，也是可以解釋成自衛，沒必要將屍體也燒成灰——而且以伱們兩個的性格，憤怒殺人？呵。”

“罪責可以推給我們，我們只是來請求上校幫忙照顧妮娜，起碼給她找個好一點的家庭……”

“推？”

馬斯坦上校強調了這個詞，“看來，是維亞先生殺死了修塔克，確實，以他的性格和他在焰之鍊金術上的造詣，一氣之下將修塔克燒成灰就很正常了。”

“不不不！是我們……好吧，是維亞先生，但他救了妮娜，上校，你是維亞先生的朋友和晚輩，你應該幫幫他，弒殺國家鍊金術師的罪名我來承擔！”

“還有我。”阿爾小聲補充道。

“幫助維亞先生？！不，哈哈哈，我不能幫你，這件事需要如實上報。”

“為什麼！維亞先生他……”

“停，聲音放低，語速放緩，保持冷靜的思維。

首先，這兩年來你們才把性格養得穩重些，不要又變得冒失跳脫，這樣對你我，對所有人都不好。

其次，收起你們無聊的擔心，維亞先生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呵，不怪你們見識短淺，維亞先生也不是喜歡顯擺的人。

安心吧，區區一個修塔克，殺了就殺了，根本不會有人敢去問維亞先生的罪。”

“維亞先生……在中央市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他說他只是個普通國家鍊金術師和軍火商……”

馬斯坦被逗笑了，他接著愛德華的話說道：

“區別倒是不大，但要加上定語，維亞先生是亞美斯多利斯最強的國家鍊金術師，亞美斯全軍獨家軍火供應商，

他手下的鍊金工坊供應了整個國家的尖端軍火，他的機械鎧和重型機械工廠，提供了全國90%以上的機械生產力，維亞先生的【WS工業集團】，是這個日漸昌盛國家的重要基石之一。

另外，改名為【希維糧能集團】的巨型托拉斯，在多個國家的糧食和能源領域擁有著絕對壟斷地位，它的董事會里也有維亞先生的一席。

至於其他的基石，那些壟斷了物流、礦業、輕工業、房地產等等各方面的財閥，暗中也對維亞先生非常尊重，他們之間有暗地裡的利益往來。”

“那豈不是，和大總統差不多！？”

“不，大總統可遠沒有維亞先生有錢。”

兩兄弟有點蒙，兩年來他們從各方瞭解到了一些維亞先生的事蹟，但好像所有人都不大願意談論他，大家討論最多的就是，維亞先生相當有錢。

至於一些瑣事，別人可能還不如愛德華兄弟知道的多。

但現在看來，他們對於這個父親的學生還是知之甚少。

“這件事直接上報就沒事了，中央軍方不敢去招惹維亞先生，【伊修瓦爾殲滅戰】期間，前線催一批軍火，當時已經生產完畢，但物流不是很暢通，當時中央軍有人想要直接派部隊去接管維亞先生的公司和倉庫。

他們找了幾個剛從前線回來的、擅長戰鬥的國家鍊金術師，以及兩個中將兩個少將撐場面，當他們帶著十幾個荷槍實彈計程車兵衝進維亞先生的實驗室後……”

馬斯坦上校咧嘴笑了出來，看似在賣關子，實際上是真的想笑。

“然後，他們向維亞先生道歉了？”阿爾馮斯猜測道。

“不，然後就是第二天，【總統辦公室】和【軍議會】的例會會場，大家一起收到了一盒子灰燼、一盤監控錄影帶和一份貨物清單。

維亞先生主動賠償了一批貨物，但清單的最後警告說，任何人都不能闖進他的實驗室，那裡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屍骨全無。”

“大總統沒有意見嗎？！”

“戰事吃緊，誰都不敢有意見，不過停戰之後就不知道了，也許維亞先生說服了大總統，他總是有別人無法拒絕的邏輯和籌碼。”

愛德華兩兄弟聞言點點頭，維亞先生確實總有辦法解決任何事，他想要做的事也總能完成。

不僅僅是因為他有錢，他的邏輯和話術，總是讓人容易接受和相信。

“所以，別瞎操心了，後續的事我會處理，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先提交一份回家休養的申請，就寫回家探望你們的【希爾·維亞叔叔】，我來特別批准，你們離開後沒有對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又要借維亞先生的威名嗎……好吧，但時間上怎麼辦，我們今天請假，但修塔克是昨天死的，上面肯定會有所懷疑。”

“不，修塔克是明天死的，而你們今天下午已經和阿姆斯特朗少校回家了。

明天，作為你們的長輩的【鏡之鍊金術師】希爾·維亞先生聽說你們在修塔克那裡學習，便去探望你們，撲了個空的同時，撞見了修塔克的禽獸行徑，一氣之下將他處死，然後向我們補了報告，這個報告將會在明天晚上被人送到我的辦公桌上。”

聽著馬斯坦上校一本正經的安排著還沒發生的「歷史」，愛德華驚訝之餘，卻沒有再疑問什麼。

愛德華現在在想，如果他像馬斯坦上校這樣聰慧、懂事、果斷，有大局觀，維亞先生大概就不會生氣了吧。

雖然事情被複雜化了，也有些弔詭，但愛德華承認這個方案簡單有效，便低聲說道：

“我和阿爾會回去的，但阿姆斯特朗少校就沒必要陪我們浪費時間了吧？”

“有必要，我現在對你們不放心，各種意義上。”馬斯坦上校直白說道。

最終，囑咐上校照顧好妮娜後，愛德華和阿爾有些失落的離開了，上校閉目思考一陣，還是用公用電話給王水打了過去。

雖說這種小事沒必要叨擾，但上校不想做謎語人，該共享的情報卻瞞著當事人這種蠢事他做出不來。

王水認真聽完了上校的計劃，表達了自己的感謝和贊同。

這個原本令人十分不適的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了。

既然這件事已經發生，說明主角一群人馬上就要接觸到人造人，劇情也要進入到一個緊湊的階段。

王水已經做了很多工作，他本想待在中央市靜靜看著一切發生，但在新國的商隊突然傳來訊息，他們打聽到許多重要的煉丹術資料。

持有資料的人並不要錢，只是堅持要王水親自去一趟，為了表示誠意，對方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表明了身份——新國現任皇帝。

這……就不好推脫了。

其實王水也想去一趟，他簡單算了算，無論是走沙漠陸路，還是乘船走海上，往返一趟加上辦事的時間，至少需要三個月。

無奈之下，王水叫回了正在向南拓展基地，當軍閥玩得正爽的希爾維亞。

……

……

愛德華和阿爾馮斯踏上了返程的列車，同行的還有阿姆斯特朗少校。

雖然和原作上的時間不同，回家的原因也不同，但他們一行三人還是在一個補給小鎮上遇到了【提姆·馬爾科】。

也就是王水曾經在野戰醫院遇到的那位老同事——馬爾科醫生。

他和原著中一樣，參與了伊修瓦爾殲滅戰，並在人造人的威脅下研究了賢者之石煉成陣，他也是極其少數可以煉成賢者之石的人。

是的，煉成賢者之石並不是看一眼公版的煉成陣就行，還要根據自己的身體和思維結構，以及知識體系進行調整。

煉成陣不是技能，不可以照著一個模子複製別人的能力。

因為在合成賢者之石上的成就，戰爭期間馬爾科醫生獲得了他的國家鍊金術師資格和稱號，【結晶之鍊金術師】。

戰後，人造人一方也搞不到大量失蹤也沒人管的普通人，所以對馬爾科的控制放鬆了許多。

馬爾科乘機逃走，隱姓埋名後，隱居在了這個小鎮上，重新成為了一名醫生。

肌肉壯漢阿姆斯特朗少校認出了以前的軍醫馬爾科，一陣強行寒暄後，馬爾科表示自己不想回去，只想留在這裡作為醫生救死扶傷，償還自己殺害無數伊修瓦爾人的罪孽。

阿姆斯特朗少校也是逃兵，他也逃離了伊修瓦爾的戰場，但他本身也屬於中央市的大家族，並且也是國家鍊金術師，稱號【豪腕】。

他回了家，也面對了軍方，他沒有繼續逃避，而是選擇了幫助好友馬斯坦上校，他們想要爬到最高領導層，引領這個國家遠離戰爭。

雖然選擇不同，但阿姆斯特朗表示理解馬爾科厭惡戰爭的心情，所以不準備向軍方透露馬爾科的行蹤，剛見面時有些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在交流中，馬爾科醫生向三人透露到，自己是因為逃跑和帶走了一些研究賢者之石的資料才特別怕遇到軍方的人。

愛德華一聽來精神了，他這兩年來一直帶著弟弟全國到處跑，追尋著賢者之石的痕跡。

愛德華希望用賢者之石恢復自己和弟弟的身體，便開始向身為醫生的馬爾科請求。

馬爾科立刻拒絕了，但他掏出了一個小試劑瓶，向愛德華展示了所謂的賢者之石。

“這只是半成品，擁有賢者之石一樣的物理性質，但不能讓人無視一切條件發動鍊金術，展示給你看，只是想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要試圖去追求這種東西，它只會帶來不幸。”

馬爾科有些感慨，他對這個直率的年輕人很有好感，但愛德華現在的表情就不一樣了，他驚訝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馬爾科醫生！賢者之石，不應該是一塊石頭嗎！”

“當然不是，賢者之石是完美的物質，你想讓它成為什麼形態，它就會表現出什麼形態，你想讓它是固體，它就可以是粉末或者石塊，你想讓它流動，它就是液體。”

說著馬爾科開啟試劑瓶，將液態的半成品賢者之石倒了出來。

鮮紅色的液體因為極大的表面張力形成了一個液體球，但在馬爾科簡單的撫摸後，半成品賢者之石立刻變成了一顆光滑的卵石。

“原來如此！原來那就是真的賢者之石！”

愛德華大聲表示自己想明白了，然後安靜坐了下來，自顧自陷入了思考，他想起了救治妮娜時，維亞先生使用的紅墨水。

當時他還納悶，就算將修塔克作為代價，明明還差「0.3」個人，原來維亞先生手裡就有賢者之石！

哦對了，他說過他能救媽媽，也能救我和阿爾，但代價太大，他不想用，如果代價就是賢者之石的話……

“你見過真的賢者之石！”

馬爾科打斷了愛德華的思考，但他只是暫時震驚，很快就想到，以前他曾經為人造人制作過大量的賢者之石，戰後肯定剩了很多，被愛德華見到也很正常。

“是的，我見過，我曾經在一個叫【里奧】的小鎮處理一個邪教，當時那個邪教頭子就可以不遵循【等價交換】的定律，憑空使用各種鍊金術，他的力量源自於一個紅色的小球。

但很快，那顆小球就化作了飛灰，我還以為是假的賢者之石，現在看來和馬爾科醫生展示的性質一樣，不過它為什麼會破碎呢？”

“那就是真的，破碎消失，是因為能量用完了。”

馬爾科語氣有些沉重，他想告訴愛德華，賢者之石是由人命製作的，但看著相當興奮，似乎找到了人生奮鬥目標的愛德華，他莫名有些不想直接說出口。

馬爾科醫生從一旁的筆記本上扯下一張紙條，寫下了幾本書的名字和一些特殊的符號，然後將紙條遞給了愛德華。

“中央圖書館，這裡存放著很多我的研究資料，我認為你有必要看一看，真相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真相。唉，能看到多少都無所謂，不要再打擾我了。”

馬爾科的狀態有些落寞，他直接開始趕人了。

愛德華非常識趣地接過了紙條，然後立刻告辭了。

回火車站的路上，看著紙條上的資訊，愛德華手都有點發抖，甚至馬爾科那句「真相背後的真相」，他完全沒有聽進去。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

賢者之石，已經離他很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