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第二次機會？

社交能力強，不代表喜歡浪費時間。

王水並不喜歡宴會，就不要提專門來做宴會的主要客人了。

但真正讓他提不起精神的原因，還是他剛剛拒絕了一位真正的大佬。

“真的，認識您這麼多年，第一次由衷的對您感到敬佩。

嘖嘖嘖，就像很多人會對父母長輩，或者地位更高的人妥協，這是一種社會性的壓力秩序，是社會運轉的一種中性的內部力量，它天然存在，有好有壞。

只要不想脫離特定社會關係，人越是反抗，壓力就會越大。

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的水哥抗壓能力居然如此之強。”

希爾維亞在思維網路裡說著風涼話，整個公共頻道都是難以掩飾的歡樂。

而王水這邊，他正在宴會上保持著完美的社交微笑，同時壓抑著心中的複雜情緒。

驚訝？驚慌？驚懼？懊悔？

可能都有一些。

如果王水早知道是現任羅素大公本人想要邀請他……那什麼變強，什麼未來，什麼個人成長，就真的不重要了。

王水不知道他的未來會怎樣，但他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靠努力和天賦就能得到的。

他似乎做出了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

也許，也許他現在改變主意，回頭示好，羅素家族還會以同樣的規格接受他，他也能給羅素家族帶來不打折扣的利益。

但無法挽回的是，他給羅素大公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

很明顯，王水的表現一直被羅素大公盯著，以至於他最後出聲表示自己的存在，也是大公故意為之。

這是一個測試：如果王水當場屈服，那他的身價上限只會更低。

王水想到了，他忍住了，他沒有因為大公的存在而屈服下跪，所以測試還在繼續。

是的，還在繼續。

王水自認為再也不會得到羅素大公的青眼相待了，但他可能會以編外人員的形式成為羅素家族的助力。

這個結果，絕對比直接屈服好。

腦子裡在糾結著，不耽誤王水在宴會上交際，而作為觀察者的貼身男僕維特，確實高看了王水一眼。

在他看來，王水能正常下車不腿軟，就算是及格了。

也許有人會覺得誇張。

如果像王水前世一樣，大家都沒有經歷過帝國世界，沒有見過或者經歷過貴族的影響力，可能無法想象一個公爵，會有怎樣的權威。

在這裡，倒是可以簡單體會一下。

今天的宴會，邀請名單上的年輕人是112個，算上隨行或者其他手段混進來的，大概有160人左右。

這些年齡在15到40歲不等的年輕人，即便不靠家族的幫助，僅憑他們自己，就能再建立幾個與【特里亞德】類似的星球，就能掌控萬億生靈的生命。

這就是高階文明資源和力量的部分體現。

對於初級文明甚至更低層次的文明來說，這些貴族的每個人，都是神。

也就是這些貴族，他們現在正在討王水的歡心，確切來說，是在討羅素家族第31代成員【本傑明·M·羅素】的歡心。

雖然王水的假身份是個剛剛曝光的私生子，但他有成為嫡系的可能。

其實對於來此的貴族們來說，嫡系不嫡系都無所謂，就算王水現在報出自己只是個替羅素家族處理事務的外人，他們的熱情也一樣真摯。

這就是羅素家族，就是羅素大公影響力的一角，是的，虛名一角而已。

希爾維亞調侃歸調侃，敬佩也是真的。

她早就習慣於王水處事的油滑和低下限，王水是個典型的實用派強度黨，從來不會考慮尊嚴啊場面啊榮譽啊名聲啊之類的。

他只想贏，他只想獲利，但他居然沒有跪下去，反而去博對方會高看他的硬氣，這種膽量，也是很難得的。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硬骨頭的……尤其是貴族。

宴會終於到了中期，所有來賓開始分散開，各自成群的交流著。

王水也終於熬過了前面的認人環節，一般私人聚會沒有這麼麻煩，今天是特例。

“辛苦您了，本傑明閣下，最後由我代表【特里亞德】城市議會，歡迎您特意提前到來。

鍊金展會的其他星球分會場，將會在六天後折躍到此地，結束為期兩年的巡展，到時還希望您能出席正式的開幕式。”

“當然，我就是為此而來。不過，你怎麼還在‘閣下閣下’的，想讓我叫你拉爾閣下嗎？

這裡是你家，是伱的私人聚會，而我們是朋友，叫我本傑明就好。”

和剛剛結交眾人時的禮貌笑容不同，王水為宴會主人拉爾換上了專用的和煦笑容，語氣和用詞也隨意了許多。

除去前面的客套話，旁觀者真的可能會以為他們是老友，實際上他們才剛認識一個多小時而已。

不過王水的話，依舊讓宴會主辦方之一的拉爾非常受用甚至受寵若驚。

羅素家族的成員確實都沒什麼架子，但他們卻很少像王水這樣好說話。

我行我素，自由散漫，對他們來說都是褒義詞，他們可從來不會，也不用在意別人的請求。

所以拉爾才會特地強調，希望王水能出席開幕式，因為他覺得，作為羅素一員的王水，很可能會鴿了開幕式，自己到處去逛。

不過，這不重要了，下個環節已經開始了。

拉爾和他的圈子，將王水帶到了宴會內部比較隱蔽但能看到全域性的地方，大家坐下來用粗糙的話術猜測著王水的愛好。

搞得王水蠻著急的，他又不能直說他來者不拒，只能哭笑不得的陪他們玩社交遊戲。

半小時後，王水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以前的他，只是認為自己不喜歡貴族宴會，因為資訊渠道很亂。現在他確定了，他就是討厭這種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事情。

在一段比較直接的交流後，王水錶示想要一點私人空間，然後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始看書，這才讓他逐漸躁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王水沒有離場、也拒絕了交際。

他在環境相當差的宴會上找到了一個勉強適合看書的地方。

不過王水沒想到的是，他的舉動甚至統一了這些小貴族的想法：

「對咯，這下對味兒咯，這才是羅素嘛，社交耐心終於用完了。」

但其實王水只是在熬時間，現在還不到維特定下的離場時間，王水只能繼續表演了。

以王水現在的狀態，和生人勿近的氣勢，一般人是肯定不敢過來搭訕的，但今天的宴會上不缺特殊的人。

“您好，羅素先生，我們是來自【灰霧】的朋友，很高興認識您。”

湊過來向王水問候的，是一個穿著獵裝禮服的中年人。

他身材瘦長，短髮已經有些花白，面板也相當粗糙，但他身上的活力與精神極強，強得有些刺眼。

而他的身後，還跟著8個姿態隨意的年輕人。

中年人用的是通用語，他稱呼王水為【羅素先生】。

這種直接稱呼姓氏和不加尊稱的叫法，在這場宴會上，王水還是第一次聽到。

而且，【灰霧】？夢境系統老闆的老家？

“有什麼事嗎？”王水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但他的語氣並不客氣。

他說話時還看了一眼維特，那些小貴族把人放過來也就算了，維特這個傢伙居然也默許了，而且沒有提醒他。

“只是想和羅素先生結識一下而已，您可以叫我【李君輕】，我代表【灰霧世界】參加鍊金展會的團隊，感謝【伊萊拉帝國】和【羅素家族】的認同和幫助，一點小小的禮物，不成敬意。”

短短的話，資訊量很大。

王水反應很快，他拿起了桌上沒有喝過的酒杯，輕輕示意，但並沒有站起身來。

而男僕維特也從旁邊拿過托盤，為這個叫做【李君輕】的人送上了一杯金色的酒水。

“情誼我收到了，同時也感謝【灰霧】世界對知識的慷慨，以及，您。”

這裡，王水用了敬語，“獵魔人組織的首領，李先生，感謝您在世界秩序與穩定上的貢獻。”

“只是本世界的臨時負責人而已。”瘦高中年人笑了笑，將酒水一飲而盡。

王水卻只是象徵性的抿了兩口，他是真的不喜歡喝酒。

“感謝已經送達，不多打擾了。”李君輕喝完後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帶著身後的年輕人離開了。

王水看著這位大佬離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男僕維特，也直接問道：

“家族什麼意思，讓我接觸這種人，不怕我在七階超凡者面前露怯嗎？”

“事實上並沒有多少壓力不是嗎？”維特保持著笑意，小聲和王水對話。

“是對方發現了我等階很低，怕嚇到我，所以用盡全力收斂了氣勢，他甚至連【獵魔聖印】都收了起來。”

而李君輕的名頭，王水還是知道的。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你只管處理場面問題，其他的交給我。”

維特的聲音很平淡，也很傲慢。

王水多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繼續追問。

之後，宴會順利結束，沒有前呼後擁的臨時主僕二人回到了古堡群。

王水作為一個超凡者，難得在這種正常作息裡感到了深重的疲憊，但他還是鑽進了書房，去研究那些知識（之前只是記憶了）。

對他來說，讀書就是放鬆。

但不久之後，維特走了進來，他將一個托盤放在書桌一角，什麼都沒說便徑直離開了。

王水先是有些詫異，然後看了看托盤裡的東西。

那是一個不知名黑色皮革製作的小冊子，只有手掌大小，厚度倒是有三公分左右。

王水認識這東西，這是用來裝【秘卡】的卡冊，也是一種超凡物品。

什麼意思？叫他學打牌？

之前就聽希爾維亞說這裡的人喜歡打牌消遣，宴會上倒是有見到，但王水並沒有消遣玩樂的想法。

就在王水猶豫要不要開啟來看看時，一聲不明顯的「嘀——」迅速掠過書房，似乎是某種蜂鳴器的聲音。

王水聽到了，但以他普通人極限的身體素質，居然沒能分辨出聲音的位置。

空氣中，輕微的能量聚集在書房中央的空地上，王水感到面板有些發麻，但他沒有慌亂。

這並不是有人入侵，能量聚集的地方本來就有鍊金陣列。

淡淡的青色能量匯聚成星光，空地上方光線扭曲，併發出輕微的砰砰聲後，一個穩定的青色光門亮起。

王水已經起身來到書桌旁站定，他基本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果然——

一個老人，從青色光門中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相交，一股輕微的精神力量，沿著王水的視線，轟入了王水的思維。

但王水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他立刻躬身行禮。

王水不是貴族，也不是僕從和奴隸，所以他只是將右手放在心口，輕輕俯身。

至於剛剛的精神衝擊，無論對方是不是故意的，王水只能說老登想多了。他王水可是和世界意識融合過的愣頭青，這種程度的衝擊都沒有1.8J的體感。

“你好。”老人先開口了。

這次，王水才是真正受到了衝擊。

他本以為這位穿著普通睡衣的老人，會是羅素家族某個地位很高的成員。

事實上，他確實沒有想錯。

“晚上好，殿下。”

震驚之餘，王水還是語速正常地說出了正確稱呼，不過他又鞠了一躬。

是的，殿下，這個老人就是羅素大公。

王水閉嘴靜立，他想不到大公來見他的理由。

而羅素大公沉默著走向了王水坐過的椅子，王水自覺讓出了位置，自己來到了巨大書桌對面。

就在剛剛，他和一位稱得上傳奇的人物擦肩而過，距離不到一米——太刺激了！

“後悔拒絕我了嗎？”

“當然。”王水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我有想過，靠羅素家族獲取財富和地位，但出於自身成長的需求，我選擇了拒絕。如果提前知道是殿下看重我，我絕對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來自於一個沒有常規意義上貴族的世界。”大公語氣相當肯定和自信，但他選擇了委婉的說法。

“我總是在羨慕夢境系統，它可以從諸天萬界，蒐羅到你這樣的人才，這對於我們這些競爭者來說，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們經常會從夢境系統撈人，就像你這樣，價格低、潛力高的人

之前的考驗，回想起來有點幼稚，現在，我再認真地問你一次，你願意加入羅素家族嗎？”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王水看向大公的雙眼，認真說道：“我拒絕。”

這種交際內容，寫的時候是蠻爽的，改的時候就相當痛苦了……為了閱讀流暢度，我改了兩個小時。

我也不想拿社交內容填死劇情，所以接下來的故事會更加緊湊有趣起來。

距離下一個幻想世界還有段不短的距離，但我基本確定了，並已經開始設計劇情。

我想，現在說出來並不算劇透，因為劇情肯定會和原著有不小差別，提前告知，也算是我提前調查一下市場了。

下一個世界就是——HarryPotte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