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把柄,這事跟趙理君有什麼關係,你要老實回答。”左重問他。

趙二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跟廖雅,不,平田京子認識,後來她拉我下水,我才創造機會讓她跟趙理君結識,推薦她去湯山療養院。”

原來還有平田京子的事,左重恍然:“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當初我給趙理君開車,有一次撞到了一個女學生,我當時嚇的要死,沒想到她善解人意,並沒有怪我。”

“是不是之後她主動聯絡你,你們就成了好事,接著她又問了你一些特務處的事,你就這麼傻乎乎的告訴她了?”左重無語了,這麼簡單的套都看不出來嗎。

趙二懊惱道:“是,她還給了我一些錢,可有一次她突然攤牌,告訴我她是日本人,如果我不聽話就告發我,我就只能....”

左重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個心理素質還當特務,將熊熊一窩,趙理君真是該死,去大西北吃沙子真是便宜他了。

“繼續說!”

“是,療養院案發後我嚇得要死,可最終平田京子沒把我供出來,我還以為躲過一劫,誰知有人給我留了一份信。”

“詳細說,這信是誰給你的,放在哪裡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誰,信就放在門縫裡,信裡讓我搞清楚安全點的位置,還有具體守衛情況,並讓我案發當日去旅館接人。”

左重不耐煩道:“老實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認不認識那些槍手,還有你的車能坐幾個人,現場有沒有別的車。”

趙二趕緊點頭:“我不認識那些槍手,當時還有一輛警車配合槍手,開車的人穿著警服,我只看到了半邊臉,但絕對能認出他。”

說到這,趙二一把鼻涕一把淚:“科長您饒了我吧,我是迫不得已,我不知道您也在那,不然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左重懶得再跟這種人廢話:“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嚴加審訊,把事情徹底說清楚,一定要把口供坐實了。”

左重說完轉頭跟古琦商量:“剩下兩個行蹤不明的人,雖然沒什麼疑點,但我會跟處座彙報,直接開革。”

古琦點點頭同意,幹情報的就這樣,沒證據那也不能輕易放過,只是他不明白,為何不嚴加審訊那兩人,開革算是最輕的處理了。

左重悄悄解釋:“這兩人跟軍事委員會都有關係,既然沒有疑點那就算了,不要搞得天怒人怨,我們要給年輕人改過的機會嘛。”

事實上他是懷疑這兩人有地下黨背景,後世傳言說地下黨能當軍事委員會一半的家,所以他就這麼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了。

古琦連連點頭,覺得左重此事做的穩妥,要是得罪了軍事委員會的大佬,別說他和左重,就是戴春峰也扛不起這個黑鍋。

沒有了內鬼,有些事情就可以公開了,左重將頭轉向古琦:“古副科長雖然剛來科裡,但這幾日不辭辛苦,深入調查,讓他給大家介紹一些新情況。”

“都是咱們科長領導有方,我就是跑個腿。”古琦趕緊站了起來。

左重擺擺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你坐下說吧。”

古琦這才說起了正事:““科長認為槍手去現場肯定有交通工具,並委派我調查警署配車的使用情況,根據大家外調的結果,我將主要目標劃定在福特牌轎車上。

金陵警務系統中此款車共有29輛,案發當日都不在警署,能確認14輛用來接送警署高層親屬,3輛參加婚禮,5輛執行公務,3輛進行保養,只有4輛無法查證用途和去向,且都屬於金陵警察廳。”

左重點點頭:“接下來我們進駐金陵警察廳,進行公開調查,要把這些車當天的使用情況摸清楚,一點差錯都不能出,聽到沒有。”

“聽到了。”

“是不是秘密調查,公開調查的話,容易打草驚蛇啊。”古琦表示有不同意見,他覺得左重應該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哈哈,老古放心吧,我要的就是打草驚蛇,你覺得能夠調動警車,又可以調配這麼多警服,對方會是普通警察嗎,咱們只要盯著警署的高層就可以了。”

左重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案件進行這一步已經沒法秘密調查了,他也想看看對方被驚了之後會去哪裡,跟誰見面,能不能順藤摸瓜。

開完會,情報科的大小特務傾巢而出,按照不同的分工開始工作,左重帶領一隊人去金陵警察廳摸排,古琦和剩下的人進行暗中調查。

到了警察廳門口,左重一揮手,門口的守衛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特務們下了槍,來往的警察看得目瞪口呆,立馬就有人出來阻止。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警察廳。”

“特務處執行公務,切莫自誤。”

竟然是特務處,原本嘰嘰喳喳的警察們沒動靜了,這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當即就有人小跑著向警察廳領導彙報。

聽到守衛被人下了槍,金陵警察廳頭頭腦腦覺得莫名其妙,雖然你特務處管天管地,可我金陵警察廳也不是好惹的,馬上派人前來交涉。

一名副廳長氣勢洶洶的走到左重面前,指著鼻子罵道:“他媽的,你們要幹什麼,把人給我放了,這裡是金陵警察廳。”

他倒不是認識左重,而是其他特務都在忙活,只有左重一個人站在那裡發號施令,看樣子就是特務處行動的負責人。

左重不慣著他,撥開他的手指:“你特麼嘴巴放乾淨點,特務處辦事,識相的滾開。”

副廳長怒極反笑,他是從軍隊退下來的老油條了,什麼場面沒見過,天不怕天不怕,當即掏出腰上的配槍對準了左重。

他這一動不要緊,特務們看到科長被人用槍指著,全部掏出了配槍對準他,而警察們見到上司掏槍,自然也不會無動於衷,場面一下子僵持起來。

左重沉著臉揮揮手:“放下槍,我倒要看看這位警官敢不敢開槍。”說完他走到槍口前,把腦門遞了過去。

他知道金陵警務系統有大問題,但對方也是執法機構,很多事情不能硬來,現在警察廳持槍頑抗調查,倒是很好的藉口。

那副廳長有些騎虎難下,今天這麼多手下在這裡看著,要是放任特務胡所非為,以後他在警察廳還怎麼混,一咬牙他將手槍上膛。

“不準動!放下!”

這下特務們也不管左重的命令了,再次舉起了手槍,鄔春陽更是直接把槍口抵到了副廳長的胸膛,眼神兇猛。

就在場面即將失控時,辦公樓裡又走出了一人,急忙朝著對峙的兩方人馬喊道:“你們在幹什麼,都是自己人,趕緊放下槍。”

警察們看到來人,猶豫了一下將武器放下,相比副廳長,這位才是金陵警察廳的主人。特務們趁機圍到左重身邊,以防意外。

金陵警察廳廳長溫建剛很頭痛,本來想讓副廳長白問之探探來人的根底,沒想到直接談崩了,這要是槍響了,他這個警察廳長也當到頭了。

溫建剛將副廳長白問之的配槍奪下:“白問之,你要幹什麼,不問清楚就隨隨便便掏槍,你是要造反嗎。”

聽他的意思,好像白問之問清楚就可以掏槍似的,左重懶得做這種官面文章,直接說出了自己來意。

“我們來這裡是查間諜案,兩位確定要攔著我們?如果你們確定,左某人立刻就走。”左重說完看著他們,大有一言不合就走人的意思。

間諜案,溫建剛心中暗道不好,療養院間諜案的餘波未盡,金陵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可特務處怎麼會盯上警察廳。

溫建剛急忙說道:“我是警察廳長溫建剛,這位是?我警察廳怎麼會跟間諜案扯上關係,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左重將自己的身份和來意說了一遍,很嚴肅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麼勞師動眾,還請溫廳長配合。”

溫建剛能說什麼,只得點頭稱是:“好,我們配合你們的調查,警察廳上下你們都可以詢問,包括我在內,但是不能動刑,這是原則。”

作為警察廳的老大,既然不能阻攔調查,那能做的就是把調查放在規矩內,否則警察廳的人心全都散了,他還當個什麼廳長。

左重明白他的顧慮,立刻表態:“請溫廳長放心,我特務處辦事也是講究證據的,絕不會做屈打成招的事情,我向你保證。”

雙方長官協商好了,底下人也都輕鬆了,只有白問之臉色難看的離開了,此事竟然跟間諜案有關,他不知道左重會不會公報私仇,給他扣個間諜帽子就完了。

左重立刻將有關警員控制,比如那四輛汽車主人、司機、借用者,開始一一盤問,警察廳內也知道特務處的來意了,各種小道訊息瘋傳。

警員們躲在角落裡不敢言語,大大小小的警官們三五成群,討論這件事對警察廳的影響,很多人覺得這次白副廳長怕是要倒黴了。

其中一個人聽到這個訊息後,內心惶惶不已,在辦公室抽了幾根菸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