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節湘省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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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昌慶的員工以及關係人共有153人,其中男性80人,女性73人,本地人52人,外地人101人,我們把重點放在了外地男性身上。”
說到這古琦喝了口濃茶:“理由是日諜是從其它地區來金陵,加上漕幫的馬天長說過,當時有一群壯漢將窯灣街倉庫裡的紅酒運走。
排除掉年紀過大或者過小的這部分人,最後確定需要進行調查的人數為62人,目前我們甄別了二十多人,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外地男性?
不錯的篩選條件。
先大致圈定一個範圍,可以節省不少偵破時間,左重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介紹起楊昌慶的情況。
(是這個排版順眼,還是下面的順眼?)
眾人聽到目標沒有認罪,表現的很是澹定,特務處跟日本人鬥了這麼久,對方什麼德行他們太瞭解了,此人要是承認了反而奇怪。
左重等講完後點了鄔春陽的名字:“春陽,等會把涉及15名官員死亡的可疑官員帶到楊昌慶牢房,讓這幫混蛋看看拒不交待的下場。
順便讓看守輪班提醒姓楊的起床尿尿,確保他每次睡眠時間不超過十分鐘,明天審訊我要見到一個思維混亂、精神恍忽的楊昌慶。”
睡眠剝奪不是什麼新技術,古人熬鷹用的便是這種方法,它可以讓人產生沮喪、壓抑等負面情緒,並且時間越長情況會越來嚴重。
超過48小時不睡覺就是一種標準的酷刑,被審訊者會慢慢失去對現實的掌控,甚至可能經歷人格解體,從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好的,副處長。”
鄔春陽點了點頭,這兩件事很簡單花不了多少時間,操作的好很快就會有收穫,值得一試,就算失敗,也能警告嫌疑人不要胡說。
唯一倒黴的是看守,這些人每次夜班都會偷偷睡覺,現在有了副處長的命令,他們除非想被軍法處置,不然就得乖乖盯著楊昌慶。
“行,那就散會。”左重起身看了看大家,見他們都沒有意見便揮了揮手,他都快睜不開眼睛了,再不睡覺真就成特務處猝死第一人。
眾人聽到可以休息了,頓時作鳥獸散準備回丙地宿舍,只有鄔春陽愁眉苦臉的去安排左重佈置下來的任務,會議室瞬間人去樓空。
第二天早晨九點。
左重精神抖擻的站在宿舍裡的落地鏡前整理著裝,隨手將櫃子上的手錶帶在手腕上,又拿起配槍拉動了幾下套筒裝進腋下槍套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槍不離身的生活,忽然,空間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他快步走到窗前將窗簾拉上,點開了簡訊。
透過密碼本,左重很快譯出了地下黨的密電,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的表情,紅酒行行動前老K就給自己發過一條電文(647節)。
在電文中對方說了一件事,只是這件事短時間內不好辦,需要從長計議,上次他便說明了情況,沒有想到老K又一次發來了電文。
看來地下黨情況不妙,以往老k沒有如此急迫過,思考片刻他回覆了一條簡短的電文,下樓上車回到了特務處,立刻召集所有人。
最先來是鄔春陽,見到他立刻通報殺猴儆雞的結果,那些可疑官員看到楊昌慶後有兩人表現異常,但這不代表其他人沒問題。
這時其他人陸續趕到,左重指了指沙發位置讓他們坐,口中說道:“那就從兩個表現異常的人開始審訊,有了收穫就跟楊昌慶對質。
經過昨天一整天的較量,對方的心理防線有了鬆動,要是有人出面指證,我認為楊昌慶有開口的可能,再不濟也能撕掉此人偽裝。”
講完這些話,他帶著鄔春陽走到沙發旁坐下,環視一週道:“老古,宋明浩、吳景忠你們三個今天必須將把楊昌慶身邊人甄別完。
人手不夠就去行動科借調,我會跟他們打招呼,先前在搜捕任光林的行動中我發現行動科還是有些人才的,不比情報科的精銳差。
鄔春陽你和沉東新負責可疑官員,我和歸有光負責楊昌慶,等會大家分頭行事,都是行家,細節上的東西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吧。
提醒大家一句,要寧殺錯不放過,過去歷史有疑問的人全部羈押,我說的有疑問,包括言論、戶籍以及人際往來中的任意一個點。”
“是。”
眾人說完匆匆忙忙離開,歸有光臨走前說要準備刑訊工具,左重便留在辦公室裡處理了一會公文,全部批閱完後來到保險櫃前。
轉動密碼盤、檢查隱蔽處的記號,他謹慎的拉開櫃門從裡面取出一份檔案,上面是特務處大部分暗線的名單,其中包括長谷良介。
說起這個混蛋,左重是一肚子的氣,知道有日諜在金陵活動,他本想問問對方有沒有什麼訊息,可長谷自從去了東京就沒了訊息。
還特高課之花,
呸,之恥差不多。
一旦關鍵時刻就拉稀,看來以後買情報時付錢不能那麼痛快,得給那傢伙一點奮鬥的動力,這也是為了對方好,年輕就該努力嘛。
左重冷笑著將暗線名單檢查了一遍,確認除了長谷之外沒有人失聯或者斷線,這是他這個負責情報的副處長,日常最重要的工作。
情報工作瞬息萬變,可能上午還活著的人下午就死了,情報網需要維護和檢查,一旦發現有問題就要及時處置,以免牽連其他人。
想到這,正在把檔案放回保險箱的左重愣了愣,既然特務處都這麼做,那蘇子福乃至龐崇出事,任光林、楊昌慶為什麼沒有撤離。
尤其是龐崇,此人被捕後熬了十多天時間,任光林完全有時間離開金陵,這麼長時間別說出城,就算去日本本土一個來回都夠了。
難道他們覺得尾巴打掃的足夠乾淨,便忽視了自身安全嗎,這跟對方表現出來的謹慎矛盾了,還是說這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左重不禁有點迷惑,手上將保險櫃關上,恢復了安全記號,並把密碼盤上的數字隨意打亂,掏出手機給複雜的錶盤拍了一張照片。
“噔噔噔...”
這時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他直起腰不慌不忙的坐到辦公桌後沉聲喊了句進,房門被人推開,一個電訊科工作人員進來敬了個禮道。
“報告,左副處長,湘省方面給您發來甲級密電,電訊科沒有相應密碼本,科長讓卑職呈交給您,如果您需要回電,電話通知就行。”
“恩,不用了,我讓何秘書回電就好,告訴你們科長以後甲級密電不允許離開電訊科,實在要帶出的,必須兩人同行,你先下去吧。”
左重的表情有些嚴肅,不以規矩不成方圓,甲級密電都是重要情報,這樣出來進去的非常危險,內部保密這根弦永遠都不能放鬆。
被批了一頓的電訊科特務兩腿發軟,戰戰兢兢走了,笑面虎這幾天抓回來那麼多人,大開殺戒是肯定的,誰也不想成為其中一個。
左重瞄了一眼對方,再次拿出手機點開相簿,利用圖片化的密碼本開始譯電,幾分鐘後,他看著電文內容童孔一縮,怎麼會這樣。
自己只是不放心,這才讓湘省方面查證某件陳年往事,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如果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很多事情要重新考慮了。
沉默良久,他打著打火機點燃了密電原本和譯電紙,看著它們在菸灰缸成為了一堆灰盡,並端起茶杯澆了上去,徹底銷燬了電文。
雖然東西是沒了,可他心中由此掀起的驚濤駭浪沒有平息,反而越來越不安,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兩圈,他決定先去看守所看看。
調整完情緒,左重不動聲色的來到審訊室,發現歸有光站在一個大木箱旁邊抓耳撓腮,不由得有點好奇,難道是新到的刑訊工具。
一旁的楊昌慶面色慘白,似乎證明了他的這個猜測,不過什麼東西能把一個間諜嚇成這樣,而且購入新裝置總務科為什麼不彙報。
“副處長。”
看到他來了,大光頭立刻湊了過來,笑嘻嘻的問了聲好,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一點沒有平時的猥瑣勁,昂首挺胸顯得很是得意。
“恩,這什麼玩意。”左重用腳踢了踢木箱,接著狐疑道:“你小子不會是用行動小組經費買的吧,膽敢挪用公款,趕緊給我退了去。”
“不是,您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這麼幹,這些東西一分錢都沒花,是我讓漕幫派人從垃圾場捉來的。”歸有光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垃圾場?
捉來的!
箱子裡還有嘰嘰喳喳聲。
左重立刻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蹭的一下跳到了審訊室門口,怒不可遏道:“歸有光!你特孃的是不是瘋了,弄這麼多老鼠幹什麼。
是不是忘記紅酒行的鼠疫細菌武器了,我看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馬上把這些老鼠給我弄走,你自己去醫院隔離,反了天啊你。”
歸有光撓了撓大光頭,不服氣道:“憑什麼日本人能給咱們使用那種武器,咱們就不能對他們下手了,再說幾百只老鼠,咬不死人。”
幾百只?
嘶!
左重和楊昌慶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同的是左重是噁心,楊昌慶是嚇的,任誰知道自己要被幾百只老鼠噬咬,都不會泰然處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