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張野?還是張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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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娃子啊,你二哥被徵走了,挖河!”
“可是家裡還得出一人入軍,你大哥得養家,俺看,就你去吧”
、、、、、、
“爹,我不去。我才十三歲,還在長身體呢”
“爹,我也可以養家!我可以造高度白酒,我可以造香水,我可以造活字印刷術、、、、、、”
老張頭毫不理會三娃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揍了三娃一頓。
大乾王朝,大嵇一十三年。
天下諸侯不服王化,不尊王道,各地紛爭不斷。
其中荊國與莫國之戰正是在這一年開啟,荊國君上晉洪為了報十年前失地之仇,開啟了對莫國的征戰。
時年,荊國內大興徭役、兵役。
凡荊國之民,在冊之民,每家每戶均要出人。
老張家兄弟三個,老張頭年近古稀自然排除在外,老大張大腳負責砍柴餬口,老二張草被推出服徭役挖河去了。
至於兵役一直沒有定下來,最近鄉吏多次來要人,老張頭自然不捨得老大去。
老大一走,家裡老婆子、大媳婦還有兩個小孫怎麼活?
那老三又是個不著調的人,幹活幹不好,好吃懶做的。
天天地說要造高度白酒,要造香水,造活字印刷術、、、
描述地眉飛色舞,結果糟蹋了不少糧食,氣得他揍了老三數頓。
尤其那次活字印刷啥的,大字不識一個的老三,印出一堆似是而非的文字,除了他認識,別人都不認識、、、
還拿去找村裡老秀才炫耀,被老張頭揍得再也不敢提印刷術了。
張家三娃子張野,也就才十三歲,就這麼地被老張頭送過去服兵役了。
荊國新招入伍的新卒,按照如今戰事吃緊的情況下,都是來不及訓練,會直接隨著輜重一同被送往前線。
夜裡,荒草。
一陣刺骨的疼痛,張野的額頭滲出了混著泥濘的汗水。
他隨軍向前線輸送輜重,結果半路遭受到了莫兵的埋伏。
新卒蛋子的他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而且周圍的同卒都是入伍的新卒,一遭埋伏,就是一邊倒的挨宰被屠。
張野還沒來得及反應,被馬蹄子一腳踹暈在地。此時,才在一陣刺骨的疼痛下恢復意識。
平躺在荒草堆裡的張野眼皮艱難地跳動,好似費盡了平生力氣才醒轉。
轉眼看到一隻老鷹正將它的尖嘴戳進自己的肩膀,他終於知道突然的痛疼來自哪裡。
他憤怒地用盡力氣拍打老鷹,隨著一聲噗嗤,還是被老鷹生生撕走一口血肉。
“啊、、、”張野疼得只有一聲痛苦嘶鳴。
他抬手用力地按住肩膀的傷口,顧不得多想,慌忙撕扯衣服纏住傷口。
血,勉強止住。
過了好一會,他才感覺稍微緩了一些。
他慢慢地觀察周圍,朦朧的夜裡,似乎周圍遍佈了屍體,越看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他不自覺地站起身,滿面茫然地看著這片荒原,一片狼藉和血肉腥風。
不對啊,這是哪裡?前線,荊莫的交界?
心中不由地嘀咕張老頭,偏心的張老頭,無情的張老頭,暴虐的張老頭。
他堂堂一個命運之子張鄴,穿越者張鄴。如今淪落到這無情的“屠宰場”,還未開局,難道就要以張野的身份交代這裡了?
不錯,他是張野,一個被生在荒郊野外的張家老三張野。
也是張鄴,一個做化工研發的張鄴,一個準備掙錢買房的大齡單身青年張鄴
他在實驗室合成一個三價磷有機配體,在精餾的環節由於加熱套的異常升溫,導致釜內有機磷發生爆沸。
沸出的三價磷蒸汽接觸空氣的一瞬間,轟一聲巨響,瞬間大量的火焰吞噬了自己。
然而醒過來之後,他就成了老張頭家的三娃子。
從小到大,就是老張家的不成器、孬孩子,好吃懶做。
好事沒成,怪事齪事一堆。什麼糟蹋糧食釀酒,什麼發明香水,什麼活字印刷,總之笑話事兒乾的不少。
張鄴身子發軟,癱坐在荒草上,閉上眼睛,已經不再想回憶之前的過往。
此時的他,身體有點發冷,周圍的血腥味讓他幾度乾嘔。尤其身邊的帶血泥濘,讓他肌膚感覺非常不舒服。
莫名的恐懼迅速瀰漫在心中,身體已經忘記了疼痛,更多的是因驚悚快速激起的倒豎寒毛。
“真是見鬼了!”張鄴自言自語一聲,他轉動身體,四周觀看,除了漆黑的荒野,其他的一無是處。
想想就後怕,冷兵器的征戰是多麼的血腥。還沒入伍幾天,就被派來前線。
結果全軍中了埋伏,競無一倖免。索性他的身體只是頭部受到了創傷,被數個屍體壓在了這屍山血海裡。
如今張鄴巧幸未死,他不擔心這戰事如何,只想抓緊逃離此地。
活著,才是第一要義。
他顧不得周邊的殘肢屍骸,張鄴奮力爬到一處高點,用木棍撐著身體,舉目向遠處觀瞧。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夜色朦朧,但依稀看出一望無際的草原,彷彿沒有盡頭一般,與夜晚天空連成了一線。
這世的記憶告訴他,這裡是莫國的邊境。但究竟是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
火光?
對的,他看到了遠處出現了火光。
有人在遠處點火,他非常確信能找到其他人,或許能夠問清楚這裡是哪裡?
張鄴緊咬嘴唇,忍著傷口的疼痛,慢慢從山坡上下去。
他此時已經沒有多少恐懼了,反而因為知道遠處有人,心中莫名多出了些許安全感。
他四處望了望,從地上揀到一柄捲刃的長刀,胡亂地揮動幾下,還算滿意。畢竟陌生的草原,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有根兵器,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等都弄好了之後,張鄴根據火光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那邊走去,他也不知道東南西北究竟是哪個方向?
完全是憑感覺。
正當他想朝著火光方向加快時,突然,聽到前方淒厲的嘶吼聲,因為有些距離遠,聲音有些微弱,但絕對不正常。
張鄴打一激靈,愣神稍許,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捲刃長刀,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臨時的營帳,然而此時卻是遍地著火,死屍橫七豎八,還有數人的哀嚎。
越往裡走,視線就越清晰,聲音很雜亂,鐵器碰撞打鬥的聲音不絕於耳,有呼喊的聲音,也有慘叫的聲音,還夾雜著微弱的求救聲……
眼前的場景、混雜的聲音,這讓張鄴知道這又是一片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