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和烏雅離開。

回到宴席上時,蘇傾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官家小姐們。

她唇角微揚,淺淺一笑,朝身後的烏雅道:“有沒有讓那種讓酒勁更大的藥?”

“有差不多功效的,吃了和醉酒一樣。”烏雅從兜裡掏出一瓶綠色瓷瓶遞給蘇傾城,說話懶洋洋。

蘇傾城這才答應過來她扮作侍女已經一整日了,沒有吃任何東西。

她從桌上拿起小碟子,將各色菜式都裝上放在烏雅面前:“你快去找個角落悄悄吃,若讓人發現就說是我給的。”

烏雅二話不說拿起碟子就要走,突然回頭停下腳步道:“你拿那藥幹什麼,不會又要幹壞事吧,我等你幹完再走吧。”

“放心吧,我乾的是好事。”蘇傾城一想到接下來的場景,嘴角忍不住勾起。

烏雅面露懷疑,看她這副樣子,就不像是去幹好事的,可奈何自己確實很餓,叮囑她自己多多注意後便離開了。

蘇傾城看著眼前的這些小綠瓶,朝舒蘭茹原本的方向走去。

幾個官家小姐聚在一起,蘇傾城大老遠就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多少有些刺耳。

其中一人應當是幾人中的主心骨,何家小姐。她看著向她們靠近的蘇傾城,一眼就認出來了:“御南王妃安康。”

其餘的幾人見狀,也紛紛轉身朝蘇傾城行禮。

蘇傾城嫣然一笑,笑容明媚:“不必多禮,方才我瞧見舒小姐同幾位飲過酒後便去廂房休息了,不知幾位飲的是何酒?”

幾位官家小姐擠眉弄眼,何小姐神色驕傲,道:“喝的就是這洛河酒,是我何家送給謝周兩家的大婚禮物。”

她們純粹是嫉妒舒蘭茹有個公主姑姑,才特意去為難她看她出醜,可如今蘇傾城找上門來,那這件事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京城的流言蜚語傳的最是迅速,她們當然也聽說過一些關於舒蘭茹要當葉澹臺側妃的事情。

何小姐自來熟般往蘇傾城靠了靠,語氣諂媚:“王妃,舒蘭茹那個不要臉的,就是個被養在鄉下的野丫頭,怎麼配和您稱姐妹?”

其他幾位小姐立馬也理會何小姐的意思,紛紛上前來奉承道:“就是,她就是又土又傻,讓她喝她就喝。”

“可能是鄉下丫頭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吧。”

“我們都是故意想灌醉她的,想讓她在外人面前丟臉,結果不知道她躲哪裡去了。”

何小姐聽著身後的這些話,很是滿意,她抬眸看了一眼蘇傾城的神情,只覺得莫名有些瘮人。

“她不配,你們配嗎?”蘇傾城冷冷道,眼神淡漠疏離。

何小姐愣在原地,神情尷尬:“我們……自然也是不配的,王妃金尊玉貴,堪稱南冶第一美人,我等自然不配。”

她後面幾句話都是咬緊牙關說出來的,她不知哪句話惹惱了蘇傾城。

蘇傾城收回視線,嘴角微微上揚,以示好意:“何小姐嚴重了,不知我是否有幸嘗一嘗你何家精釀的洛河酒?”

“當然、當然可以。”何小姐被情緒轉變極快的蘇傾城弄得摸不著頭腦,她討好的吩咐侍女倒了一杯呈給蘇傾城。

蘇傾城上前一步溫聲阻止:“我自己來。”

她拿起桌上精緻的銀酒壺,端詳了一番:“不愧是何家的洛河酒,還沒開蓋就聞到酒香了。”

何小姐的尾巴快翹上了天,她父親官職不高,酒肆是她母親孃家的產業,因為這個,她可沒少受那些京城小姐的白眼,和她玩的這一群也都是些沒什麼地位的小姐。

可眼下她若是得了蘇傾城的青睞,那她在京城小姐中的地位莫說排去前面,也斷然要更上一層樓。

“王妃若是喜歡,改日讓父親給王府送上一些。”何小姐討好道。

蘇傾城冷笑一身,嘴角上揚:“倒也不必,蘇家也有酒肆。”

何小姐這才反應過來,王妃不僅僅是王妃,還是蘇家嫡小姐,而蘇家的酒肆生意,名遍南冶。

“是我班門弄斧了。”何小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蘇傾城微微一笑,從桌上拿起幾個被子倒上酒:“一人飲酒沒意思,不知幾位小姐可否賞臉一同與我共飲一杯?”

幾位小姐愣住一會兒,馬上喜笑顏開:“沒問題。”

她們接過蘇傾城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蘇傾城眼神別有深意,淺淺喝了一口後扶頭笑道:“洛河酒名不虛傳,喝的我都有些醉了,你們慢慢喝,我去休息片刻。”

“御南王妃慢走。”何小姐眼神流露出不捨,可她也不能強行把蘇傾城留住。

蘇傾城坐回位置的時候,烏雅剛好回來,上下打量她一番:“你幹完壞事了?”

“幹完了。”蘇傾城眉眼帶笑,眼神往方才的方向注視著。

烏雅撇了撇嘴,道:“宴席快結束,待會兒散席時中間的隔板就扯開了,你應該打得是這個主意吧。”

蘇傾城沒有否認,只覺得心情暢快:“等著吧,什麼叫自食其果。”

何小姐喝完方才那杯酒後,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燥熱,腦子也愈發混沌。

“你們有沒有覺得……”何小姐晃了晃頭,嚀喃道。

“我頭好暈啊。”

“我也是,我們是不是喝太多?”

何小姐搖頭表示不知,她只覺得自己在洛河酒的作用下感覺輕飄飄的,心情莫名覺得愉悅。

她不受控制地拉起身旁某位小姐的手,開始轉圈起舞,剩下的幾人也加入進來。

神智不清的笑聲越來越大,周圍的婦人詫異的看著這幾人,一時不知是什麼情況,上前阻止也不是,就這樣站著也不是。

就在這時,男女席中間的隔板被撤開。

京城那些名門望族的老爺少爺們紛紛被這幅滑稽的場景吸引住,終於有一人憋不住笑了出聲。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大笑起來。

何老爺認出自家女兒就是其中一人,怒不可竭。

他穿過人群將何小姐拉了出來,一巴掌打了過去,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你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何小姐被打到地上,眼神恢復一絲清明:“爹爹……”

謝夫人剛安排好馬車的事宜,從外面回來就看見這幅場景,立馬上前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