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許家那兩位哭包已經走了,蘇曉希卻一直沒出去,和她一起待在辦公室裡的還有穆懷年。

顧景立即來敲門。

“哎呀!有病人……”蘇曉希立馬起身想溜。

穆懷年動作不見倉促,卻仗著人高腿長先她一步站在門邊。

蘇曉希去拉門把手,一伸手就搭在穆懷年手背上。

“蘇曉希,迴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穆懷年語氣不緊不慢,反手握住她的手掌。

男性的手指都充滿了力量感,只是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擦過,都讓蘇曉希心悸。

抬眼對上穆懷年看著自己的雙眼,蘇曉希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穆懷年慢慢俯身,蘇曉希強撐著乾巴巴地笑:“這兒不是調情的好地方。”

可他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只是在她耳邊低聲說:“有本事,你再從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一次。不然,我有的是耐心弄清楚一切。”

蘇曉希都沒回過神兒來,穆懷年忽然鬆開她,拉開門。

顧景看到兩人的情形就是一愣。

穆懷年是滿臉志在必得,蘇曉希卻是面色發紅神情慌張。

“蘇醫生,需要幫助嗎?”顧景心裡一沉。

“啊,沒什麼。”蘇曉希迅速調整了一下呼吸,擺擺手。

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心虛和言不由衷。

顧景笑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剛才有個流浪貓狗的公益組織打電話過來諮詢給小流浪做絕育手術的合作可能性,我留了電話,蘇醫生你空了跟他們聯絡!”

“好,我現在有空。”蘇曉希急匆匆出去了。

穆懷年也沒攔她,只是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背景。

片刻之後,才慢騰騰地把目光挪到了顧景臉上。

“顧先生,為什麼會選擇這麼一個職業?”穆懷年問得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但他氣場全開,給人的壓迫感極強,只要是這麼面對面站著,就能立即明白,他絕不是無的放矢。

顧景忽然笑了笑,“我想,這兩天,穆總已經動用了不少關係,把我從小到大的事情,調查了個遍。”

穆懷年語氣淡然,“顧醫生是聰明人。這麼高的智商,考入醫學院沒多久就成為最優秀的優秀學生,為什麼會忽然放棄,又重新參加高考,去學習動物醫學?”

顧景微微垂下眼睛,笑容依舊,但語氣卻冷了很多,“我有什麼必要和穆總解釋?”

“確實沒有。”穆懷年挑眉,“但我聽說,你父親挺想知道你的下落。”

顧景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露出陰鷙的神色。

但也只有一瞬。

“你想和蘇醫生複合。”顧景說得十分肯定。

穆懷年嗤笑,“看來顧先生也做了不少調查。”

顧景笑笑,“如果穆總是現任,我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但是現在,你是前任。”

他坦然道:“如果你費盡心機也沒查到我和蘇醫生太多交集,不必懷疑,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很多交集。否則她怎麼會不認識我?”

頓了頓顧景又說:“如果穆總是擔心我會對她不利,那大可不必,這裡到處都是監控。至於別的,我會在恰當的時機,和蘇醫生聊,和穆總,卻是毫無必要。”

說完顧景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

蘇曉希正在前臺那邊打電話,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這邊。

她隱約感覺到那兩個男人似乎在討論和自己相關的事情。

但能是什麼呢?

特別是顧景,不過是個同事,還是才來沒兩天的。

蘇曉希和公益組織那邊約好了見面的時間,結束通話電話就來找穆懷年。

穆懷年正站在一排關著幾隻貓的籠子面前。

蘇曉希見他打量,便問:“之前那個鐺鐺,聽說是你送給穆旭之的?”

穆懷年“嗯”了一聲兒。

蘇曉希就又問:“怎麼會想到送只貓咪給他呀?”

穆懷年目光盯著籠子,裡面一隻小橘貓,玩兒固定在頂上的一隻小魚玩具,把小爪子勾住了,躺在那兒嗷嗷叫,就是不知道用力掙脫。

蘇曉希也看到了,又好氣又好笑地開啟籠子門,把爪爪幫它拿下來,“一天天的,沒少乾飯,力氣都用來淘氣了是吧?”

她側著頭,滿臉溫柔笑意。

穆懷年就問:“你好笑真的很喜歡這些動物。”

“嗯,”蘇曉希隨口說:“它們很單純,喜歡你就蹭蹭,不喜歡就狠狠咬一口。”

“這倒是,人就不一定了,說不定,你身邊就隱藏某個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其實卻是一條毒蛇,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會給你一口。”

蘇曉希有點詫異,“你說蘇家人?上次跟我哥說到車禍的事情,你們背後查到什麼了?”

穆懷年沒好氣地看她,“你不是很會讓我們猜?那你自己也猜一猜。”

蘇曉希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受什麼刺激了?這賭氣的樣子怎麼像個小孩子。

“今天晚上我約了那個公益組織的負責人見面。”蘇曉希想了想說:“明天,明天晚上我請你和我哥吃飯吧?”

頓了頓她又問:“吃完飯如果還早,能不能去你們家見見小朋友,把鐺鐺葬禮的事情定下來?”

穆懷年卻說:“你剛才問,鐺鐺是怎麼來的。”

“啊對!”蘇曉希有點懵,本來她問了穆懷年不肯回答,她以為這人那個彆扭勁兒又上來了。明明有暗中照顧穆旭之,卻不肯承認。

這怎麼繞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那貓是許家人給我的。我哪兒有耐心養這玩意兒,剛好回去看到那小傢伙了,就把倆小不點兒湊一起了。”

蘇曉希這才知道原委,心裡發酸。鐺鐺陪著穆旭之度的日子不久,可卻是唯一無論日夜,都不分開也不嫌棄照射不到陽光陪著他的生命。

穆懷年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今天人家主人聽說貓被養死了,要來找我興師問罪。”

“這……”蘇曉希滿眼同情地看著穆懷年。

到時候一條貓命加半條許飛揚的命,是不是得要了穆懷年的老命?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蘇曉希都覺得自己眼淚被淹沒了,打了個冷戰。

穆懷年一眼看穿她在想什麼,冷冷地說:“別想獨善其身。剛才不是還千恩萬謝說我幫你解圍要回報?晚上一起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