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道人蕭簫死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身體居然浸沒在水裡,完全無法呼吸。

瀕臨淹死的窒息感,讓大腦無法思考。

蕭簫本能調動最後一絲神力,晃動手指畫出一道避水符。

一道金光沒入蕭簫身體,她隨即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蕭簫再次恢復感官時,好似漂浮在半空,渾身無法動彈,耳邊卻傳來一位老人聲音:

“蕭簫已經斷了氣息,還請侯爺節哀,快給蕭簫準備後事吧。”

隨即響起中年男子聲音:

“方太醫,要不您給蕭簫施幾針試試?”

老人語調有些哀痛:

“蕭簫已經淹死了,老夫也無計可施啊。”

轟隆一聲震響,數道驚雷直直擊向蕭簫的腦頂。

她已經死了?

要給她辦後事?

要把她,送去火化?

絕對不可能,明明已經用了避水符,她不可能會被淹死!

她必須得趕緊醒過來!

蕭簫全身不能動,想要拼命調動丹田內的神力,奈何空空如也。

忽而一陣輕悠悠的腳步聲,打破屋子的安靜。

蕭簫一顆心驟然提到嗓子眼兒。

不會送她去火化的吧?

隨即一位婦人的尖刻聲調,在蕭簫頭頂響起:

“小賤蹄子,還敢回來要嫁妝,你還是滾去陰曹地府,找你親孃要嫁妝吧!”

“你的那些嫁妝,可都是我寶貝女兒蕭玉的。”

一位年輕女子聲音悄悄響起:

“母親,推蕭簫入水的婢女,母親有沒有處理乾淨?”

婦人聲調裡全是傲慢:

“為娘做事你還不放心,那婢女已經畏罪自盡了,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年輕女子聲調小心翼翼:

“還是母親考慮周到,那蕭簫的屍首該如何處理?總不能在我們侯府辦喪事吧。”

“三個月以後我就要嫁給晉王了,這會兒在侯府辦喪事,我多晦氣啊。”

“蕭簫昨日已經嫁給時硯,已經算是時家的人了,她的喪事,應該回時府去辦吧?”

婦人刻薄聲調響起:

“你放心,為娘當然不會在侯府辦喪事,我的寶貝女兒馬上就是晉王妃了,怎麼能沾上這個小賤蹄子的晦氣。”

“我已經命人去通知時家人,待會兒把蕭簫裝進棺材裡,咱們就等著時家來人,把這個小賤蹄子抬走便是。”

蕭玉?時硯?

蕭簫頓時意識到,她居然穿書了,穿成總被惡毒繼母和妹妹算計、吸血的傻白甜原主蕭簫。

書裡原主一開始嫁給了晉王,後來被惡毒妹妹蕭玉謀害,慘死在冷宮裡。

而書裡嫁給庶子時硯的,明明是惡毒妹妹蕭玉啊!

那時硯未來可是一個權勢滔天、陰險狠毒的超級大反派,最大的喜好就是把活人做成人彘。

原主怎麼會嫁給時硯?

難道原主被換嫁了?

而且原主的母親明明給原主留了一大筆嫁妝,原主為何還要回侯府討要嫁妝?

居然還被人推進湖裡淹死了?

這個傻白甜原主,八成又被惡毒繼母算計,不僅賠上嫁妝,連人都提前死了。

可最離奇的是,當下事情發展,為何與書中劇情完全不一樣?

蕭簫能明顯感受到,身體被好幾雙手抬進一個棺材裡。

她倒是始終都在努力睜開眼睛,或者動一動手指,奈何無論她怎麼努力,身體都無法動彈分毫。

在蕭簫萬般焦急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蕭簫不由得愈發焦躁起來。

雖然現在不用擔心直接被火化,可若是再不醒來,過幾日就該把她埋進土裡了。

活著被埋進土裡,可比直接被火化好不到哪裡去!

忽然惡毒繼母刻薄的聲音響起:

“時二公子,你怎麼就一個人來了?”

“難不成你準備自己一個人把棺材拖回去?”

少年溫潤聲調響起:

“蕭夫人,抬棺的人馬上就到,我只是一心掛念蕭簫,所以就一個人先來了。”

惡毒繼母嘲諷:

“時二公子還真是個痴情種,難怪從前要爬蕭簫的床,只是可惜的很,昨日才剛成婚,今日就要做鰥夫了。”

少年溫煦聲調不緊不慢的回應:

“我今日才知道,原來蕭夫人竟然與下人們有一樣的癖好,都喜歡嚼舌根。”

惡毒繼母被時硯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鐵青著一張臉,目眥欲裂的瞪著時硯。

時硯沒再搭理惡毒繼母,只緩步走向棺材,倚著棺材板垂目望向蕭簫。

昨夜還是傲嬌大小姐的蕭簫,現下已經孤零零的躺在了棺材裡。

時硯忍不住探出一隻手,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捋了捋蕭簫額頭凌亂的碎髮。

那指尖輕飄飄在額頭一劃,蕭簫瞬時感到丹田之中,徐徐升騰起一縷神力。

這縷神力從丹田出發,沿著全身經脈,漸次流遍到蕭簫的全身。

磅礴的生機驟然盈滿整個身體,蕭簫猛的一抬眼皮。

她看見一張明眸皓齒的俊俏臉龐。

可俊俏少年一臉驚恐,探出的手霎時僵直在半空:

“蕭,蕭簫,你,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