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陰謀詭計與最好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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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陰謀詭計與最好的祭奠
“水先生,這刑武堂就是一幫子土匪,郡宰為何要用這幫人?”直到刑老大五人離去,戴著白色面具的白兮才開口問道。
方才五人在堂中時,那個賊眉鼠眼的刑老四就不停往她身上瞄,要不是之前水先生出手震懾黑白夫妻二人,白兮估計會出手教訓此人。
水先生呵呵一笑,沒有回答白兮,反而問道:“你們覺得隱仁村的守衛實力怎麼樣?”
下首的黑如山沉吟片刻,點頭道:“說實話,一個人口近不到兩千人的小山村,我很難想象他們的守衛力量如此強大。”
水先生平靜地回答道:“是啊,作為普通守衛的壯丁從事就已經達到氣之境,甚至勢之境的水平。而中堅力量的護衛鐵衣,更是能達到芒之境!這在落葉郡,哪怕整個羅雲國也是不可想象的!”
“而更加讓人忌憚的是巡山隊,也就是我們所瞭解的絕地侍衛。俠者境武者,整整六人!”黑如山感慨道,“哪怕落葉郡六方勢力中最強的天河鎮,他們達到俠者境的武者,也就六人吧?”
頭戴白色面具的白兮點了點頭,由於戴著面具,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水雲天感慨道:“是啊,隱仁村對於武者的培養的確有一套。俠者境武者,不要說百裡挑一,就算千里挑一也很難達到啊。”
正常來說,每兩千人才能出一個俠者。所以哪怕落葉城,也只有二十名俠者!其中必須留守六名俠者駐守落葉城六座城門,六方勢力中除去隱仁村其餘五方勢力,也都需要派一名俠者坐鎮駐守,姬申扶身邊常年跟隨兩名俠者。如此算來,真正能外派執行任務的俠者,只有七人。
想到這兒,水雲天抬頭對兩人說:“刑氏五兄弟雖然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是實力水平還是有的。而且我猜測,郡宰也是想找一個名頭。”水雲天陰惻惻地笑道。
黑如山一頭霧水,出聲問道:“什麼名頭?”
水雲天嘿然一笑,“云溪郡,可是羅雲國的大郡,不是遍地山林的落葉郡可以比的。刑武堂再不入流,也是云溪郡江湖上一方小勢力。如果,這刑氏五兄弟都死在良辰崗,你覺得,云溪郡會善罷甘休嗎?而且郡宰也正可以借這個名頭,討伐隱仁村,這樣也就師出有名了!”
黑白夫婦二人聽到這裡,才算明白姬申扶的真正用意。也明白為何當初姬申扶,在安排他們夫妻二人輔助姬人屠進攻隱仁村的同時,還派這五人前來打前站。
原來這五人,打前站是假,來當炮灰是真。
想到這兒,夫婦二人不禁為自己捏了把汗,對視一眼,又想起之前,水雲天對他們說過的那句話:“羅雲國不像魔國,那般快意恩仇,但是羅雲國的齷齪事兒更多……也更有意思。”
兩位不知經歷過多少打打殺殺的俠之境武者,在面對各勢力之間相互算計的陰謀詭計時,單純的像兩個孩子,哪怕他們實力不俗,依然是棋盤上兩粒比較大的棋子而已。
想來這世間的陰謀詭計、曠世冤屈,皆因是這盤中棋子,有時看起來如同真相的事實,往往還有不為人知的奇思詭計。
特賦詩一首《清與濁》,聊表心意:
黃蜂尾,青竹蛇,英雄最怕莫奈何。
親朋嫌,鄰里說,佳人一躍清池窩。
自古冤屈終難訴,到頭災禍已成鍋。
背之黑,棄之破,清人自清濁自濁。
對與錯,難評說,反將經歷怨因果。
從來只聽強人笑,世間真相難捉摸。
……
隱仁村,良辰崗。
看著營長後堂,一丈深坑中躺著的四具屍首,四人久久不語。
周迪雙眼通紅,甚至渾身凜冽的內勁翻滾,隱隱有些壓制不住。
鍾靈溪則是貝齒輕咬,秀氣的拳頭緊緊攥著。
易惜風看著眼前四具屍體,自己的手腳也是一片冰涼。哪怕他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到此時依然覺得自己準備不足。
易惜風從很早之前就意識到,自己遲早要面對這一幕。便是第一次面對死人,而且是自己見過的人。
就在幾天前,他對這名叫做阿刁的壯丁從事有印象,他就在良辰崗的擂臺上,被趙龍打下去的。漢子拳法不錯,雖然只有勢之境的修為,但是拳影剛猛,一看就是在戰場上搏殺出來的真本事。
看著阿刁青白色的臉龐,以及胸口大片的血跡,易惜風漸漸被憤怒取代了最初害怕、噁心還有冰冷。
李新添用厚土御氣功法,將四具屍首下的岩石抬高。等完成這一步,便再也忍不住,按著胸口跑了出去。
說起來,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她今年比易惜風還要小一點。
周迪紅著眼睛,走上前去,探查這四具屍首。
片刻,周迪冷漠的聲音響起,“陳熹平,護衛鐵衣,勢之境巔峰修為,此人一身金剛洪春拳的功夫,防禦極強,剛猛無比。是被最少兩名芒之境以上武者夾擊受傷,死因頭部天靈碎裂,被高手一擊斃命,對手實力最起碼芒之境巔峰。”
“張阿刁,壯丁從事,第十一隊隊長,勢之境修為,此人使白猿通臂拳,進退有據,作戰靈活頭腦清晰。被人一刀從後心刺死,對手實力最少芒之境。”
……
周迪冰冷的聲音,一件一件分析著從這四具屍首上獲得的資訊,這四人,他都認得,甚至有幾人還是關係不錯的袍澤。一邊翻看著生死兄弟破碎不堪的屍首,一邊還要冷靜分析出對手的實力。周迪沒有咒罵敵人,也沒有撂狠話。他只是用最有效的行動,在為在場的四人分析著情報。
“綜上,這次敵人不是一個人,應該在三人以上,七人以下。更大可能是在四人以上,六人以下。實力都在芒之境水平以上,不確定有無俠之境武者。主要是我方戰力不高,無法試出對方全部實力。”說到這,周迪停下了分析,轉身走出了營帳。
易惜風與鍾靈溪對視一眼,兩人明白,方才周迪是強壓著心中的悲痛,此時已經分析完所有有用的資訊,他竟不敢再看這些袍澤一眼,因為周迪知道,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會徹底恨上兇手,當碰到他們時,自己就會不夠冷靜。
多少袍澤的生死,給他的教訓,此時冷靜應對,是最好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