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篇 8.他不光是她的朋友,還是她勇氣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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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真的好多人,一想到這一點林荷衣的手心都控制不住地要冒汗了。
她穿著小徐早上給她的那件球服,手裡攥著他平時經常喝的運動飲料,深呼吸一口氣,不停地在心裡給自己洗腦。
我是空氣我是空氣我是空氣。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然後嘗試著往籃球場的方向走了幾步,還沒走幾步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縮了回去。
我的天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人類好恐怖啊嗚嗚嗚。
不行,林荷衣,你可是答應了朋友的!!!你不能當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林荷衣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準備,才抬起腳朝球場的方向走去,由於她磨蹭了很久,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中場休息的時候,其他的球員已經拿著班主任準備好的水喝了起來,只有小徐流著汗東張西望,看起來有些可憐。
原本她心裡還是有那麼些害怕的,但是見小徐這個樣子,心裡的愧疚逐漸把害怕沖淡了,她小跑了過去。
小徐看見她,她感覺他眼睛亮了亮,可能真的是很渴了吧,林荷衣見他對自己招手,於是跑得更快了一些。
在她把水遞出去的那一瞬間,她覺察到了周圍人的眼光,便又開始侷促了起來。
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男生促狹地拍了拍小徐的肩膀:“我說給你水怎麼不要呢,原來是有女朋友專門來送。”
林荷衣的臉蹭得一下就紅了,她想要反駁,說不是,她和小徐不是那種關係,你們誤會了。
就見小徐樂呵呵道:“眼紅了吧?單身狗。”
不是?什麼鬼?
林荷衣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小徐就伸手從她的胳膊底下穿過,他的手臂上是很明顯的肌肉線條,力氣也好大好大,能將她整個人都舉了起來,還轉了個圈:
“兄弟們,我的赤木晴子來了,我現在是能量滿滿,下一場絕對能幹翻那群孫子!”
小徐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有感染力,哪怕在做著很惡劣很冒犯的事,看著他那顆可愛的小虎牙林荷衣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做到去生他的氣。
轉了一圈之後他把她放了下來,然後牽起了她的手:“到時候我贏了能和我合個影嗎?好同桌?”
他對她眨了眨眼睛,林荷衣點了點頭。
很快下半場比賽就開始了,她拿著小徐喝到了一半的水瓶站在場外,理科班的女生真的很少,但是她們戰鬥力都很強,她們站在場外喊得聲嘶力竭,給球場上的男生們加油。
“啊啊啊啊啊啊加油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你們是最棒的啊啊啊啊啊啊!!!”
“加油加油加油!!贏了我請全班吃肯德基!”
“臥槽,這不得必須贏!”
“姐妹們喊啊!讓對面的見識一下我們班強大的凝聚力!”
……
林荷衣也有一些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了,跟著一起喊了起來,或許表現的沒他們那麼熱情,但在嗓子幹了之後依舊默唸著加油,沒有停下過。
然後她才注意到了球場上另一方里面有一個她很眼熟的人。
是懷瑾。
在一次對方傳球的時候他的眼神望向了她,她有些不太明白這個眼神的含義,卻無端地有些發慌。
然後她見他把球傳給身旁的另一個男生,男生接過球之後就被小徐迅速搶走,很快所有的黑方球員都圍了上去,懷瑾是擋在最前面的,他攔著小徐,小徐因為將球滯留在手中超時,比賽被教練吹哨喊停。
在球員和教練溝透過後,比賽又重新開始了。
這一回對面的先鋒變成了懷瑾。
——
“誒,梁哥,那個女生長得好漂亮誒。”一個穿著黑色球服的男生拽了拽正在喝水的梁懷瑾的手臂,然後酸溜溜道:“為什麼我就沒有妹子穿著球服來給我送水。”
梁懷瑾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去看,家室的優渥以及相貌能力的拔尖讓他在骨子裡面帶著一種目中無人的高傲,哪怕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好相處的,但在不想理人的時候哪怕別人對著他的耳朵喊他都是個聾子。
林荷衣一直覺得他人緣好,性格熱情開朗,這不過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錯覺,他人緣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三個字“他有錢”。
“梁哥梁哥,為什麼蔣女神沒過來給你送水啊?”另一個球員用胳膊懟了懟他的手臂。
梁懷瑾語氣平靜道:“她來幹嘛?來看我們怎麼委婉地輸嗎?”
他不是很想看見蔣欣怡,按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是曖昧關係,但他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很想看見蔣欣怡,一看見對方那張臉就會有種奇怪的煩躁感覺。
也不是針對蔣欣怡,他對所有來找他表白的女生都一種想法,那就是看到了就煩。
他之前以為蔣欣怡是不一樣的,但是在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耐煩,甚至有點作嘔於這種虛情假意的關係。
他也不知道繼續和蔣欣怡維持曖昧關到底是想要證明什麼。
這一次是友誼賽,他們隊裡有好幾個籃球打得特別好的,特別是梁懷瑾,他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學校覺得不能每一屆籃球賽的冠軍都是他們,於是便讓他們這次悠著點打。
梁懷瑾覺得無所謂,自動從先鋒的位置上面退了下來。
“也是哦。”男生嘟囔了一句:“話說那個送水的漂亮女生和蔣女神長得有點像哦。”
“不不不,也不是很像,她看起來好可愛哦。”
這一回梁懷瑾順著對方的話望了過去,在看到那個女生臉的一瞬間,手中喝到了一半的水瓶被硬生生地捏扁了。
——
林荷衣他們班這一回並沒有贏,因為兩分的分差和高三那個班拉開了差距。
小徐看起來似乎很鬱悶,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林荷衣就跟在他的後面猶豫要不要叫住他。
主動和人搭話一向不是她擅長的事情,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這麼做了。
“徐…徐箋川。”林荷衣看見他的腳步頓了頓。
然後她快步地跟了上去,把手裡他喝剩下的半瓶水塞進了他的手裡,深呼吸一口氣:“要合影嗎?”
他愣了愣,拿著水瓶望向她:“可是我沒有拿冠軍。”
“那又怎麼樣?沒拿冠軍就不能和你合影了嗎?”
——
籃球賽結束之後,林荷衣點了五十三份肯德基的套餐,小徐他們雖然不是冠軍,但亞軍也很厲害了,就像當初她苦練了整整一年,在冰場上還是輸給了那兩個來自俄羅斯的姑娘。
她雖然不太懂籃球,但是一場比賽看下來,小徐他們真的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讓她想起了以前為每一場比賽全力以赴的自己。
合完影吃著肯德基,小徐似乎被安慰到了,繼續樂呵呵地和她說話:“我告訴你,這次是失誤,吃了你的肯德基,下次我們肯定能拿個第一回來的!”
“林荷衣,有人找!”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對著我的這個方向喊道。
林荷衣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前面拿著籃球的懷瑾。
她站起身來想要向前面走去,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握住了,她轉過頭來就見小徐一隻手拿著半個漢堡,一隻手攥著她的手臂。
“你認識他嗎?同桌。”
林荷衣點了點頭回答道:“他是我發小。”
小徐頓了頓,然後鬆開了手,之後又問了一句:“那上次過來找你的那個男的呢?也是你發小嗎?”
林荷衣仔細在大腦裡面搜尋上次過來找我的那個男的是誰,然後她意識到他說的是瀾生,於是她又點了點頭。
“一一。”
林荷衣聽到了懷瑾喊自己名字的聲音,於是便繼續向前門走去。
——
“一一和剛才那個男生很熟嗎?我剛才在球場上看到你給他送水。”懷瑾和她並肩走在出校門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起了小徐。
林荷衣點了點頭道:“他是我新交的朋友,人非常好,很熱心,我有什麼不會的題都是他教我的。”
“而且他打籃球也很厲害,就像你一樣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她講起小徐來開始有些滔滔不絕了:“而且你知道嗎?他這個人真的特別有意思,我原本剛來的時候還以為我融入不了這個班級的,是他……”
“好了一一。”懷瑾突然打斷了她。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很溫和,但是她能夠感覺到他很不開心了。
林荷衣於是便立馬閉上嘴了,雖然她不知道她哪句話說錯了,但她好像因為話多而讓懷瑾反感了。
梁懷瑾見林荷衣用這種有些怯怯的眼神望著自己,便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對不起一一,我沒有想對你發脾氣的意思。”
林荷衣感覺他攥著自己的手很緊很緊:“只是一一,你很少主動和我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因為別的男生。”
“而且一一從來沒有給我送過水。”
“之前我讓你去籃球場等我你也不願意。”
“你能交到新的朋友,我應該為你開心才對,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高興不起來。”懷瑾望著她,他又去燙了一頭蓬鬆的小卷毛,髮色被染成了白金色,看起來有些像一頭委屈的金毛。
“我感覺我在你的心裡不再那麼重要了,我有些害怕,害怕你以後交到了新的朋友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林荷衣愣住了:“不會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她幾乎是沒怎麼思索就脫口而出,她過去十六年孤單的生命裡面,陪她最多的是懷瑾,他是她除了媽媽以外最重要的人,他不光是朋友,還是她勇氣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