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去眸子中的異樣,想起自己只是只平平常常的狐狸而已,白潯倏地起身清了清嗓,剛要口吐人言,就被一道興沖沖的聲音打斷。

顧知洲難得聰明一回,拋了錨的智商突然迴歸,“是那些線!我知道了阿書!是剛剛那個護法在空中撥動的那幾股咱們看不見,也摸不著的透明線!”

激動的顧知洲原地蹦噠了兩下,完美擋住準備替他們這些小輩解惑的狐狸前輩。

雖然,但是,某種程度上,目的也達到了。

“行啊二貨,難得機智一回。”洛衡誇獎道。

沒辦法,對於不愛動腦的孩子,還是要採取一下鼓勵式教育,讓他嚐到甜頭。

很明顯,顧知洲嚐到了甜頭,笑的牙花子亂飛:“那是!以後你們可萬不能拿我智慧開玩笑了啊!”

“啊對,對對對!”

周姝凝與宋書沉默,震耳欲聾。

他們要不要告訴天真無邪的洲洲同學,他的面部管理失效了呢?

四個人,一臺戲。

被擋的嚴實的白潯一頭黑線,爪子扶額。

他剛剛為什麼不變回人樣!用狐狸形象來見這群人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邊宋書帶領著洛衡三人一狐破陣,另一邊江卿虞被護法帶出陣法後,並沒有直接進血魔洞,而是到了一處守衛稀疏,被茂密樹叢擋住的洞府。

洞府外種了許多品種稀有的蘭花,正是蘭花盛開的季節,香味馥郁。

江卿虞觀察著四周。

“小心腳下。”護法溫聲提醒,似乎是怕江卿虞不小心踩到腳下墨蘭幼苗。

“哦。”江卿虞繼續觀察四周,只是腳下動作放輕,有心繞過了那些蘭花。

至洞口,洞府沒昏暗一片,蘭花香更為濃郁。

江卿虞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養了個蘭花花王在洞裡,好在這香味不僅不迷糊人,還帶著清心凝神的功效。

江卿虞愈發看不懂這人的舉止。

護法揮手,洞內瞬間明亮如白晝。

好傢伙,這一眼可差點沒給江卿虞的眼睛閃瞎了。

水晶做的床,東珠做的頂,鳳凰木的桌椅板凳,就連腳下踩的都是用妖獸玉骨兔兔毛毛做的氈毯,踩上去想必是又柔軟又舒適。

敗家子啊敗家子!!

先不說水晶東珠那等用錢財就能買來的物什。

鳳凰木這種有消耗品能搜來這麼多,也勉強能算在氣運和財大氣粗上。

玉骨兔的皮毛,我嘞個乖乖,這麼大一張,看成品怕是光撿的脖子上那一綹軟毛製成。

好傢伙,這得是屠了人家一個族吧!

好在兔兔能生,兔兔一窩十二崽,一年十二窩。

玉骨兔這種妖獸戰鬥力不高,所以它們猥瑣,生活的地方要麼是沼澤地,要麼是毒瘴林,哪裡沒人待哪裡。

且每一隻都會傳承絕技,逃跑能力一流。

因為一身好看的毛毛,經常會有貴族子弟重金求購,而那些受益群眾正是急需錢財的修士。

論修仙界中誰最窮?

答:當然是劍修!

劍修窮的響叮噹啊!

因為有了這些玉骨兔的存在,不少劍修都過上了溫飽後尚有富足的生活,是配享太廟的兔兔們呀!

“喜歡嗎?”護法見江卿虞兩眼亮晶晶的望著這個洞府,神色間多了些懷念和惆悵。

“喜歡又如何,你帶我來……僅僅就是問我喜不喜歡這裡?”

江卿虞端站在護法三步之外,恰好是兔毛氈毯沒覆蓋到的石板地,好整以暇的仰頭望著護法,“李泫,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是刻意潛伏在這裡,抓捕邪修的吧?”

“呵呵,”對面人笑的溫文爾雅,他一手摘下面具,露出那張不久前才見過的熟悉面孔,嘴角含笑,和那些邪修一點也不搭配。

“本來打算處理了這邊的事,就去夙幽找你的,你倒好,直接誤打誤撞尋來了,怎麼發現我的?”

“下次見面,記得把你胳膊上的血色蘭花捂住了,蘭殺堂護法大人。”

“哦,原是如此,看來下次得穿個束口緊袖的,伸手不容易露胳膊。”李泫抬手擺了擺寬大的袖口,恍然大悟,“謝謝提醒啊。”

江卿虞笑眯眯:“不客氣,不客氣。”

見江卿虞心態如此之好,被單獨帶出來還能和他笑嘻嘻的聊閒,“知道我圈養血奴還這般大膽,就不怕我先拿你獻祭?”

江卿虞眉心一跳。

大師兄先前已經用傳音玉告訴她關於血魔的事情,她沒想到李泫會主動提出來。

既然已經攤牌,江卿虞也就沒什麼好裝的了,面色一冷,腕部旋轉間,驚瀾已經緊握在手心,冷言呵斥,“我哪裡比得上護法您,只是不知道,現在的邪修都是這般大膽,還是說,僅僅是蘭殺堂行事大膽呢!”

李泫攤開雙手,做出無辜表情:“我這不是突然捨不得獻祭你了?”

江卿虞只感覺一股高於她兩個大境界的靈力,集中在她右手,那股靈力來勢洶洶,直逼的她卸了力氣,“咣噹”一聲,驚瀾落在地上。

難怪她和大師兄白潯都看不出這人的境界,起碼是個化神巔峰,再大膽點,往上猜一下,渡劫期邪修。

修真界,有這麼多渡劫期嗎?。

江卿虞有些懷疑人生。

這人靈力主殺伐,攻擊力強,還是個陣法師,還好先前在淮水沒和其撕破臉面,否則他們兩人聯起手來都不一定打得過。

畢竟大師兄是個脆皮醫修,而她是個脆皮劍修兼拖油瓶。

李泫見江卿虞瞬間乖巧起來,嘴角的笑意加深,慢條斯理的收回靈力威壓,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以為從淮水離開後,身後的尾巴是怎麼離開的?”

江卿虞蹙了蹙眉,“是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從淮水離開後,她和大師兄明顯感覺到背後乾淨了不少。

還以為是進入夙幽後,城中守衛森嚴,現在想來,多半是李泫這個蘭殺堂護法暗箱操作了一番,將追殺他們的人調走了。

“蘭殺堂裡,我還算有些說話的權利,與其調走,不如說是直接將你的追殺令撤了。”

李泫一眼就看出江卿虞心裡想的什麼。

他可不希望成為一個只在背後默默付出的人,他,要高調的,要讓江卿虞明白他的這份,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