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鴉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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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氣急敗壞,最後一點形象也不在維持。
紅霧凝做實體,只是面部紅霧籠罩,代替面具,看不清他的相貌,身高八尺,頭上兩角,像牛頭。
他舉起右手指著李泫:“你以為我為什麼放著窩邊草不吃?呂堂的那些人我就是全吃了都不一定能破除封印!一個二個的血液又髒又臭,哪裡能和單靈根的人族,以及半妖相比?”
李泫的表情有一瞬間破裂。
這是他沒考慮到的。
呂堂的人……看門已是極限,況且,他們還不能全死完。
李泫二話不說,化作殘影,消失在洞中,朝著顧知洲幾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血魔依舊站在封印中,整個魔,顯得格外滄桑。
他說謊了。
其實,呂堂的人隨便吃幾個也能破除封印,只不過他們瞧著味道就不好。
早在之前,他吃過一個,不好吃,吐了,澀的,肉質還柴,血液更是不堪入口!
他不想為了破封印而去委屈自己的五臟廟,他不僅僅只是個魔,還是個魔中美食家,對食物的要求很高噠!
至於他對李泫說的那番話,目的只是為了李泫能盡心一點,把美味的點心們全抓回來。
至於說謊,他是魔,是惡人中的惡人,反派中的反派!
所以,反派角色會在意說謊嗎?
當然不會!
他們只會嫌自己說的謊言不夠完美,數量不夠多!
“吵。”清冷如高山積雪的聲音,在山洞中短暫出現一瞬,準確來說,是從血池之下傳出。
“豁!你居然還沒被血池煉化!?”血魔驚了一跳,沉著一張大臉,唰一下化作血霧,融進血池之中。
十二魔將每個魔都有一個本命魔器,血魔的本命魔器,便是這血池,用來煉化生靈的血肉,將其化作自己的修為。
血池之上,血水翻滾,是為表象,主要起一個恐嚇食物作用。
這是魔族的特殊愛好,並無實用,像血魔,他就比較享受食物在下肚之前的驚恐表情。
血池之下,乃是一個煉化空間,一次性可煉化數十人。
通俗一點來講,這血池就相當於一個鍋子,血池上的血水就是鍋蓋,食物被放在鍋裡烹煮。
血魔一沉入血池就看到他恨的牙癢癢的人,此刻正盤膝打坐,黑色斗篷罩住他的身形,獨留一雙緊閉的眸子露在外邊,漆黑的古劍橫放在膝蓋上,沒有劍鞘,所以在劍柄上規矩刻著“破妄”二字。
如果此刻白潯在這裡,一定會高興的替江卿虞介紹,這就是她來無影,去無蹤的二師兄,鴉隱!
血魔惡狠狠的咬了咬後槽牙,“你這修士,本座既沒惹你,也沒刻意抓你,你倒好,還賴本座這裡不走了!?”
人間有句老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人倒好,二話不說跳進血池,本來以為是個腦子不好,特意送上門的美味,卻不曾想,這根本就是塊難啃的骨頭,硌牙!
血魔心裡苦啊!
看著活生生的食物擺著,他吃不了!
沒錯,就是吃不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這人身上賊香!
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一股子幽冥味兒,逝去人的愛恨嗔痴,應有盡有,還有一股子神族的味道,聞著香的掉渣!
血魔以霧的形態湊上去,從膝蓋到胸膛,再慢慢飄到脖頸的位置,輕嗅一口:~( ̄▽ ̄~)~香啊!
這要是成功煉化了,不得香掉下巴!
突然,一巴掌,“啪”!
很響。
血霧停在鴉隱肩膀上,而鴉隱的巴掌停在血霧的一旁。
血魔似乎有幾分不可思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個猛子竄出去化作人形,連臉上的霧氣都被扇沒了!
“你扇本座!?”血魔歪著嘴,滿臉的震驚,在他那張頗具喜感的臉上,這種表情,只會讓他更喜感!
“你扇本座!!?”重複一次是他的二次震驚。
“你居然敢扇本座!?!你知不知道魔神尊上都沒扇過本座!你居然敢扇本座!!!”
震怒,語無倫次,反覆質問,是血魔對這一巴掌的最大尊重。
在血魔的一系列反應下,鴉隱默默睜開雙眼,露出一雙猩紅的血瞳,那是不屬於常人的瞳色,甚至比血魔的那雙紅眼睛還要深邃,像個漩渦,要將人吸進去。
他平靜的望著血魔,眼中毫無波瀾。
“你也是魔!?”血魔覺得他這一輩子的震驚,都在今天這一小會兒用完了。
就這雙眼睛而言,在魔族起碼都是個魔將級別的!
不過魔族眼睛雖是異色,卻是迷人的紫羅蘭色,紅色眼睛,一般都是墮魔的神族,比如他,或是修羅一族。
不過,談到紅色眼睛,尤其像鴉隱這麼深邃的寶石紅,他也的確見過這麼一個神。
神魔大戰中,他以一己之力,一筆判眾生,成功將數千魔兵粉碎。
在所有魔都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文官時,他用實力證明,他其實也可以是個武官。
他正是冥域冥君的左膀,判官。
這雙眼睛……
血魔陷入沉思,也許……
看著鴉隱,血魔逐漸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隨後丟下一句“本座不會動你,從今日起,你就是本座的座上賓!”出了血池。
血魔走後,鴉隱緩緩閉上雙眸,一切又回到方才血魔沒來前的樣子。
——分界線——
“怎麼樣?!他沒追來吧?”顧知洲壓低聲音詢問道。
蹲在最下方的周姝凝稍稍往外爬了一點點,透過樹叢的縫兒,勉強看到外面一隊一隊的黑袍人正在巡邏,“全是巡邏的,我們——”
“噓——!”宋書反應迅速捂住周姝凝的嘴。
“欸!你們幾個!去那邊搜搜!你們幾個就去對面,好好看看,別讓那幾個血奴在眼皮子下溜了!”
“是!”
……
“我臨時佈置了隱匿陣法,他們暫時搜不到這裡,但不隔音,我們就用傳音吧。”宋書連線白潯四人的神識,用傳音的方式和幾人解釋。
“還好有你啊,阿宋!”顧知洲笑眯眯拍了一下宋書的肩膀。
宋書搖搖頭,表情嚴肅:“剛剛那個青衣人,在陣法上的造詣比我高多了,我這點把戲,在他面前無所遁形,我們還是該想個法子,從這裡出去搬些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