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腳走進洞內,看著空無一人,被薅的光禿禿的洞,他氣著氣著就笑了。

更別提看到那個用傀儡術造的“江卿虞”擱那東扣扣,西敲敲,演戲給血魔之眼看時,李泫的面部表情有多精彩。

傀儡造的一般,比不上他,偏偏他沒在意到,也沒看破這些小把戲。

李泫一直找啊找,找啊找,他想不通江卿虞到底是怎麼逃出去的。

直到,他在血魔之眼的盲區,唯一一張,整個洞府內最廉價的,用來蹭腳底泥的地毯下看到了一個黑黢黢的洞。

李泫以為,江卿虞僅僅是因為看不上這張地毯,所以獨獨留下了它。

他果然還是低估了她。

呵,很好。

真不愧是他選中的人。

李泫緩步走到傀儡前,不得不說,眉眼做的還算相似,一看刻畫的人便是用了心思,不過,與他而言,就是垃圾。

手中紅光一閃而過,傀儡瞬間七零八碎成一堆破爛。

他唯獨伸出手,拾起傀儡頭上帶的一隻蝴蝶珠花。

李泫眼中有片刻的瘋狂偏執劃過,臉頰上出現一道猙獰裂紋,黑色的泛著紅,卻沒有血流出來。

這具身體,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他的力量。

他想,傀儡是假的,這個是真的。

妹妹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顏色也是。

她果然是上天特意為妹妹送來的一具,完美無缺的軀殼。

……

和李泫料相差無幾。

江卿虞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白潯,而是用黑袍人的身份直接混進了血奴關押點。

跟在一群小黑袍中,她既不突出的身高和體型,完美混跡在一群黑袍裡。

說實話,她這一路過來甚至可以用“驚心動魄”四個字來形容。

為了混進來,她特意挑了兩個看起來智商就不高的,跟其稱兄道弟,聊的那叫一個暢快,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沒一個字是真的,她都要道一句相見恨晚。

那倆兄弟話比啥都多,有的沒的都抖了遍,甚至還樂呵呵的邀請江卿虞跟他們一起去茅廁,對江卿虞是個男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當時江卿虞就覺得這次穩了,但下一秒,倆兄弟一句“哥們你好香”,差點沒給她心臟病嚇出來。

那倆人原話是:“哥們,你好香啊,跟個姑娘似的!”

姑娘本孃的江卿虞被嚇一禿嚕,只得三言兩語忽悠過去。

江卿虞這邊還在神遊,並沒注意到一旁的大聰明已經暗戳戳湊過來。

“嘿,哥們兒,你能不能再跟我說說,你那個洗了就會全身散發香味的法子?”大聰明一臉睿智,單手捂著嘴巴,假裝自己很嚴肅的在巡邏,說完末尾還咳嗽兩聲,以示真誠。

託這位突如其來放大百倍的聰明臉,江卿虞再一次被嚇到了。

或許是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下,她默默往旁邊趔了趔,心裡已經罵了一條街。

這大聰明動不動就喜歡往茅廁蹲,染一身味兒,也不知平時吃的什麼亂七八糟,嘴裡也是一股子味兒,燻人的嘞!

江卿虞面不改色,用同樣的方式捂住嘴巴和鼻子,咳嗽掩蓋說話聲,語氣真誠:“說實話,哥們,我那個法子還挺麻煩的,不過看在哥們實在老實,好兄弟我也不想藏著掖著,畢竟分享是我們的美德,這麼跟你說吧,我這就有之前做好沒用的,現成的,省事,我打八折賣你,你要不要?”

“那敢情好啊!”大聰明狂喜,連嘴也不捂了:“我就知道你是那個!報價吧,我買了!”

江卿虞伸出小手,張開,五個指頭迎著風和大聰明招手。

“五塊下品靈石?這麼便宜?哥哥我都不好意思佔你便宜了啊!”大聰明一看,樂了,一邊伸進褲腰帶掏錢一邊道。

大聰明從荷包中細數出五塊下品靈石,隨後想了想,又多取了一塊:“吶,六塊,多的一塊,送你的!”

江卿虞嫌棄瞄了一眼,立刻搖搖頭,小手在空中晃了晃:懂?

大聰明眨眨眼,不確定的問道:“五十塊下品靈石?”

江卿虞默默翻了個白眼,榆木腦袋,唉,“是五塊上品靈石啊,兄嘚!”

大聰明眼珠子瞪的溜圓,當場風中石化。

邪修不會連五塊上品靈石都拿不出來吧!這麼窮!??

江卿虞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看大聰明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沒那麼多。

嘖嘖嘖,慘吶,真不知道當邪修有什麼好處,連錢都沒有。

她大發慈悲:“兄弟,你我也算有緣,我再給你便宜點,四塊上品靈石,你看怎麼著?還要不要?”

大聰明苦笑一句:“不瞞哥們兒嫌棄,兄弟我現在手上不算零頭,還真就只有四塊上品靈石。”

江卿虞立刻拿出自己在雲京地毯上,五塊下品靈石淘的香飄十里玫瑰香露,語重心長,像臨終託付意中人:“哥們,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好好對它,別浪費,用一滴,少一滴啊!”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塊上品靈石等於十塊中品靈石,等於一百塊下品靈石。

所以,除去進貨費,江卿虞直接白嫖,不是,是淨賺……三百九十五塊下品靈石啊!

坑害這群傻白甜邪修,心裡完全沒有負罪感的好嗎!

這樣的好事,這樣的同款大聰明麻煩再多來兩個,多多益善,她一點也不嫌棄!

畢竟,像那樣的香露,她還有好幾小瓶,牡丹的,桃花的,月季的……

確認了血奴關押的地方,江卿虞決定速速離開。

多留一秒,都是對這群守衛的不尊重。

不過……

黑色的陰影突然籠罩住在她頭上,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自投羅網。”

李泫輕飄飄從半空中落下,半點灰塵也沒揚起,反倒是身後跟著的呂堂,氣喘吁吁,一看平時就缺錢鍛鍊。

江卿虞臉色一緊,故作鎮定,腳下醞釀著,腦子瘋狂運轉,設想無數種逃跑路線。

“不說話?”李泫魔鬼般的詢問。

好歹也是熟人了,為了多爭取些時間,江卿虞當即咧著嘴假笑,說起沒有溫度的見面詞:“嘿嘿,好久不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