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恨他總比對他抱有希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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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因為我的確想要破了那血咒。”
“不對，是因為金晶有沒有子嗣後代，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黃爸爸的話，讓聽了緣由後，心裡剛剛生出一絲希望的黃金晶，臉上再次露出苦澀的笑……搞了半天，她還是不被愛的那個啊。。。。
正要經受不住內心的大喜大悲時，又聽黃爸爸說道。
“如果能讓血咒的悲劇，終止到我和金晶這一代，其實也不錯。至少黃家的後人，不用再重蹈我和金晶的覆轍。”
“可惜，就連這麼卑微的一個願望都達不到。”
“我漸漸發現，那東西竟然想殺死金晶。或者說……它是想殺了金晶，然而取而代之。透過這種方式，藉助血咒的力量，逃出鎮壓。”
黃金晶倒抽一口涼氣，背脊不由自主發寒。
她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那爸爸這些年對她的疏離……
蘇茜茜替黃金晶問出心中所想：“所以叔叔這些年才故意疏遠金晶，就是想讓她遠離黃宅，遠離那東西，不受到傷害是嗎？”
黃爸爸沒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黃爸爸道：“當年，上師以黃宅為禁，將那東西鎮壓在這裡。臨終前，給了我一張鎮壓符，告訴我，他已經將那東西的訊息傳回道門，等到道門的人來了之後，就讓我把鎮壓符交給道門的人，他們自有辦法收拾那東西，解除血咒。”
“可是，我左等右等，等了好些年，都不見道門的人找來。”
“大概是金晶六歲的時候，我發現鎮壓符出現了裂痕。”
“那張鎮壓符是我們一家子的保命符，我每天都要看一眼才安心。就這麼看了五六年時間，上面的每一絲紋路，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又怎麼可能看錯？”
“我深知那東西的厲害和狡詐，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麼變故。我開始不動聲色觀察。這一觀察，果然發現了問題！”
“那東西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衝破了最裡層的封印，溢散出來的邪惡氣息，燕妮、管家、傭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它影響勾勒出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惡！”
黃金晶這才恍惚明白，為什麼黃宅的管家、傭人，總是用不長，差不多半年、一年時間就會換一批。
她原來以為是爸爸迷信、多疑，沒想到竟是因為那東西……
“傭人、管家，我可以換，燕妮卻不行。”
黃爸爸嘆氣。
“我本是想和燕妮離婚，讓她搬出黃宅去住。”
“可她被那東西影響太深，死活不同意。”
“當年也怪我，明知道那東西邪門，還堅持和燕妮結婚。這些年，她性情大變，心心念想要個孩子，我也因為血咒的原因，不能給她……說到底，都怪我，是我對不住她。哎！”
“即便是對不起，也不應該縱容她。”蘇茜茜突然意有所指說道。
黃爸爸以為蘇茜茜說的是他這些年對林燕妮金錢上的縱容，以及她綠茶刻薄黃金晶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都是他默許了的。
接著剛才的話，黃爸爸繼續道：“發現鎮壓符出現裂痕後，我就親自去找了道門。這些年，我雖然不能長時間離開黃宅，但是也打聽到一些關於道門的訊息。青雲門，便是其中之一。可惜，我聯絡了很多次，都沒能聯絡上你們。”
最近的一次，還被告知清佳上師出門雲遊去了。
“不對！”
清佳微微皺眉，搖頭道：“從開始你說好幾年都沒有道門的人來找你，我就覺得不對了。先不說，道門從來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更沒有收到過任何關於那東西的訊息。只一點……”基於對道門的瞭解，清佳十分肯定，“如果我們知道的話，絕不可能放任那東西不管！”
“可是我真的有去找過你們啊……”
黃爸爸臉上露出迷茫。
“我還知道青雲門最厲害的上師是清佳上師……”
蘇茜茜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叔叔您再好好想想？是誰告訴您清佳上師是青雲門最厲害的上師的？您是怎麼去青雲門的？都見過什麼人？他們長相如何？有什麼特徵？”
黃爸爸下意識順著蘇茜茜的話，越想額頭上的汗越多，後來更是整個身體跟著都顫抖起來，險些站立不住。
因為他突然發現，他竟然記不起那些他曾去找過的道門之人的臉！
明明記憶那麼深刻，卻一張臉都記不起來！
“我，我我我……”黃爸爸語無倫次。
“看來你也被那東西影響了。”
清佳神情嚴肅，已然猜到了緣由。
一股莫大的恐慌，突然湧上黃爸爸心頭。
等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我有上師給的鎮壓符，那東西根本不可能影響到我！”
“可是鎮壓符不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出現裂痕了嗎？”
清佳嚴肅道：“你以為你有鎮壓符，就不會被那東西影響。但鎮壓符並不是萬能的。否則當年那位上師也不會隕落。”
“也恰恰是利用了你以為不會被影響的這種思想，那東西真真正正影響了你！”
黃爸爸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再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理智告訴他，清佳說的都是對的。
他可能真的被那東西影響了。
再細想這些年，他自以為縫補鎮壓符的裂痕而做的努力……
一滴冷汗從他額角緩緩滑落。
蘇茜茜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緩緩說出今天商場剪綵和風水佈局的事情。
然後道：“……道門講，天為地，地為天。陰陽顛倒，乾坤亂序，是為大忌。”
“金晶命格屬木，為陰。金克木，日對陰，是壓制的意思。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壓制她體內的血咒。但偏偏有一點，寅申巳亥皆為水，水生木而旺陰。巳時剪綵雖好，對金晶卻是大大的不利。更別說，還是在那樣一個陰陽顛倒、乾坤亂序的地方。”
“稍有不慎，金晶就有可能暴斃當場。”
“按照叔叔的說法，即便事後清醒，那人恐怕也不再是金晶……”
黃爸爸臉色慘白。
這麼多年研究，他當然知道陰陽顛倒、乾坤亂序是什麼意思。
商場的風水佈局，是他故意安排人做的，但並不是針對金晶，而是想從根源上絕了黃家的氣運，讓那東西再不能透過血咒，滋養自身。
“我，我……”
黃爸爸紅著眼眶，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
但張了張嘴，愧疚解釋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說出來又怎麼樣呢？
這麼多年的虧欠是事實。
商場風水佈局是他讓人做的。
剪綵也是他讓金晶去的……
罷了。
就這樣吧。
稀裡糊塗，恨他總比對他抱有希望好。
反正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個好爸爸……
黃爸爸沒有去看黃金晶，自然不知道，她此時眼睛裡閃爍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