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處境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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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後,緩緩走到他身側,恭敬地彎下腰,頭顱低垂,橘皮似得臉上掛滿殷切且討好地笑,輕聲說著:
“大王,黃介老將軍派人送來的捷報在外面等的有些時候了,您看…是不是讓他進來?”
“哦?”荀邕聞言,泛起冷意的面容,總算是有一絲愉悅,餘光撇了一眼高要。
高要立馬心領神會,朝著下方小步疾走,隨即高聲傳呼。
不多時,一陣沉穩地腳步伴隨著盔甲摩擦地鏗鏘聲迅速靠近,將士低頭單膝下跪。
“卑職參見王上。”雙手呈上的物品高舉頭頂,“捷報請我王過目。”
不等荀邕示意,高要馬上走過去接到手中,轉身呈遞上去。
荀邕接過,開啟竹簡,一目三行,唇角逐漸上揚起一抹弧度:“好,很好,晉都已破,平定江南已是不遠,讓黃介在年關之前將江南收入囊中,也好讓軍中將士安心過個元日。”
“諾!”
底下的人領了口諭,行了稽首禮後,起身緩緩退了下去。
如今已是深秋,卡在即將入冬的時節,夜色總是比以往要來得寒涼,是以宮中早早便升起銅爐,以保證蘄年宮內四季如春。
荀邕不緊不慢地走向偏殿,高要在前面伸手撩開珠簾,等待著他走過去。
跟前黑檀木做成的大方桌上鋪著一張牛皮做成的各國軍事地形圖,上面圈圈畫畫的做了一些標記。
他拿起放置一旁的毛筆,沾了下硯臺裡的硃砂,在晉國的首都位置畫個紅叉,緊接著略過江南,在齊國的位置頓了幾秒,徑直在臨丘畫上紅圈。
荀邕微垂下眸,暗沉地眸光中皆是勢在必得,燭光無風自動,明明滅滅的餘暉倒映在他的臉上,神情莫測詭譎。
修長白皙的食指和拇指間摩挲著一節溫潤森白的骨玉,兩者相互映襯下,竟分不出哪個更像細膩的玉石。
次年必定拿下齊國,任何擋吾者,殺無赦!
屆時天下盡在吾的掌控之下,到時候,阿靜來了,看到盛世降臨,定會十分歡喜。
顯然荀邕還記得高靜姝某天隨口說的,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見亂世裡出現太平盛世的這句話。
只是現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已經來到了這裡,還在靜靜地等待著國師的訊息。
……
朝日初生,璀璨明媚地光芒洋洋灑灑地落在興和宮上方,微風輕輕拂過簷角處的八角銅鈴,發出令人悅耳的叮鈴聲。
高靜姝坐在妝奩前,神情鬱郁,忙碌的宮女們正在為她撲香粉,梳髮髻,準備著去給吳太后請安,也就是她名義上的祖母。
說到這個吳太后,乃至整個齊國王室,若不是她瞭解歷史,怕也不會這麼悲觀。
只因他們都是一群禽獸外加神經病。
先王高詹在位時,昏庸無能,沉迷酒色,好色程度便是見了故兄的妻子,他的皇嫂,也被擄上龍床任他寵幸。
而吳王后比起高詹來有過之而不及,同樣不知廉恥,荒淫無度,吳王后知道自己丈夫的事蹟,也跟著找了個男人穢亂後宮。
許是高詹本就淫邪,知道此事,竟然毫不在意,兩夫妻可謂是各玩各的,後來高詹聽信讒言,為了專注於尋歡作樂,不到三十便禪位與當時才十來歲的太子高韋,也就是如今的齊王。
也許是老天都看不過去,高詹不過幾年就病死了。
先王病死後,已經是吳太后的吳王后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公然傳喚已是侍郎的情夫何開申,在後宮你儂我儂,風言風語傳遍整個齊國,朝臣亦是指指點點,當時高詹的二子高楊知曉怒不可遏,只覺顏面盡失,偷偷帶人把吳太后的情夫秘密弄死了。
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高韋居然把他弟弟高楊給賜死。
情夫死後,吳太后寂寞難耐,一次外出拜佛,竟勾搭上一位俊秀僧人,淫僧入宮時帶了好幾位假扮尼姑的小僧。
恰巧被高韋撞見,非要寵幸尼姑,結果發現居然是男人,知曉自己母親與淫僧苟且後,一怒之下將吳太后幽禁至燕臺行宮,並且殺了所有淫僧。
直到原身八歲才將吳太后放行回宮,可兩人關係至此生疏,甚至相互提防,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原身和她哥是雙胞胎的原因,吳太后至打見到原身那天起,便十分厭惡她,動輒謾罵處罰於她。
因為在那個年代,王室誕下雙胞胎是大凶之兆,若非王后以命相護,再加上高韋不信這些,只怕原身早已夭折。
或許是見慣了高氏殺人如麻的手段,只有在愛女如命的高韋面前吳太后才會收斂。
高韋可以說是個好父親,但絕對稱不上是好丈夫,後宮的女人是一茬接著一茬,若非昭舒王后氏族強大,再加上又養育了一對兒女,只怕大半個心也不會落在昭舒王后身上。
“嘶──”
正當高靜姝在思索著齊國王室這群奇葩時,頭頂髮絲被扯到的刺痛感驟然傳來,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還沒等她說什麼,只聽到噗通一聲,那個不小心扯到她頭髮的小宮女面色慘白地跪倒在地,語氣顫抖:“王姬饒命,奴不是有意!”
高靜姝蹙起黛眉,面無表情地凝視了她一眼。
這原身從小千嬌百寵,性子她估摸著應該是驕縱跋扈那種,不然宮女可不會這樣。
此刻空氣似乎被凝固住一般,其餘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出聲,動作皆是小心翼翼。
一旁的檜煙見狀,趕緊上前呵斥:“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何時在王姬面前做事竟敢如此毛手毛腳?來人!拖下去……”
檜煙是高靜姝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貼身大宮女,她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許多時候王姬沒說出的話皆是由她來代勞。
“慢著!”高靜姝無聲地嘆了口氣,她剛剛不過是走了會兒神。
她淡淡說道:“起來吧,下次注意點。”
小宮女立馬叩頭謝恩,生怕她反悔似的。
雖然他們知道這位脾氣不好的王姬已經失憶,可也絕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畢竟在這個時代下人是最低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