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投懷送抱是另外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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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她也跟著走到VIP包廂門口了。
包廂門大開,她前面的幾個女人瞬間風情萬種地湧了進去,嬌笑著寒暄。
只有扶枝在下神,站在原地像個雕塑。
有人率先看到他,朝著扶枝吹了口哨,吊兒郎當地說:“妹妹,好好讀書,這個圈子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扶枝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們口中的“妹妹”是自己。
她今天沒化妝,不施粉黛的臉面板照樣白皙,只塗了口紅提升氣色,五官精緻柔和,再加上半扎的馬尾,看起來的確有幾分書卷氣。
扶枝這兩年才被接回的京市,扶安良沒有給她辦洗塵宴,扶枝那時候也還在讀研,雖然也是在京都大學,但她絕大多數都是學校醫院兩點一線。
所以名義上是回來了,但其實大多時候扶家還是查無此人。
圈內各種宴會派對更是沒參加過。
所以大多數人對於扶枝這張臉都很陌生。
孟止行倒是認出扶枝了。
踢了那人一腳,“徐向白,你逮著人就喊妹妹的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是扶家那位。”
扶宜佳在圈內跟個小孔雀似的到處開屏,他們都認識,所以站在眼前的只能是扶枝。
孟止行吐了一口菸圈,聯想到昨天剛跟陳家退婚,理所應當以為她是來挽回陳凜心意的。
“扶小姐來這兒是為了找陳凜嗎?”
“不好意思啊,他不在這兒。”
雖然他跟扶枝沒交情,但孟止行向來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看著扶枝僵站在原地,略帶不安攪動手指的模樣,孟止行想了想,用自己不多的良心好言相勸:“扶小姐,我勸你一句,結婚的事不要只顧家族利益,還得擦亮眼睛,把眼光放高點兒。”
“別栽倒在爛人身上不起來。”
這誤會大了去了。
但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看著包廂裡一大半陌生的人臉,扶枝心一橫,手直直指向了包廂最角落的男人。
他仰頭斜靠在沙發上,光線昏暗,似是在假寐。
恰好包廂內切換音樂,音響空白的那幾秒,扶枝清然的聲音落地有聲:“我來找沈羨庭!”
浮光掠影中,男人略帶惺忪地睜開眼,姿態有幾分沒睡醒的慵懶。
而孟止行嘴裡的酒還沒來得及嚥下去,被扶枝這句話猛然嗆到了。
他一邊猛咳,一邊不可置信看向扶枝,“不是……你眼光也放得太高了。”
一群人目光齊刷刷落在沈羨庭身上。
熱衷於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
有光掠過,沈羨庭眯了眯眼,語出驚人:“昨晚扶小姐不是把我拱手讓人了嗎?”
“怎麼?後悔了?”
昨晚!
孟止行徹底坐不住了。
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難道鐵樹開花了?
他昨晚不是跟沈羨庭一起出去的嗎?
幸好扶枝一早就做好了太子爺會秋後算賬的準備,她臉上諂媚的笑把握得剛剛好,幾步走到沈羨庭跟前。
“沈先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明明是虛偽的表情,在她臉上卻一點也不顯浮誇,瑩軟的眸光直勾勾盯著人看,很有撩撥的意味。
沈羨庭不動聲色垂下眼瞼,語氣裡情緒不明,“昨天晚上扶小姐可是給我留了好大一筆鉅債。”
扶枝表面裝得真摯乖巧,其實內心也在打鼓。
她是不是真把人得罪狠了。
她在心裡小心盤算,沈羨庭肯定不是在乎這仨瓜倆棗的人,很顯然是想要她的態度。
反正裝得人畜無害些指定沒錯,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
扶枝兀自拿起一個乾淨玻璃杯,給自己滿上,“我敬您一杯,還希望沈先生不計前嫌?”
這溫順的態度。
沈羨庭睨了她一眼,唇角掛起一抹玩味的笑,洞察一切:“扶大小姐究竟為什麼事來屈尊降貴的求我?”
屈尊降貴。
扶枝嘴角抽了抽。
有時候極致的敬詞起得諷刺意味反而更勝一籌。
她改口,“要不我先自罰三杯。”
孟止行叫的全是些漂洋過海來的洋酒,看著顏色好,其實很烈,後勁也大。
扶枝對自己酒量沒多少勝算,硬著頭皮的神色不經意透露出幾分——
視死如歸。
她豪飲一杯後,又彎身準備倒第二杯酒。
然而不知道誰的腿這麼長,竟然能伸到這裡來,扶枝沒留神被絆了一下。
她一個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往前栽去。
直接栽坐在了沈羨庭腿上。
紅唇擦過他側臉,留下一道旖旎曖昧的痕跡。
昏暗的燈光繚繞,襯得男人看向扶枝時視線晦暗,靠得太近,兩人之間溫熱的氣息交織。
扶枝心跳驀地亂了節拍。
直到一隻寬厚滾燙的大手順勢攬住扶枝後腰上,扶枝才赫然反應過來。
扶枝臉上火燒火燎,慌張起身時聽到沈羨庭慢條斯理的話:
“扶小姐,投懷送抱是另外的價錢。”
扶枝:……
“沈先生別拿我開趣了,我實話跟您說。”
跟商人談判,她求人辦事沒什麼籌碼,扶枝只能全盤托出。
“當初我爸瀕臨破產,我媽當出了家傳的翡翠項鍊,現在我想贖回來,幾經輾轉終於打探到些關於它的訊息……”
沈羨庭很快猜測到下文:
“你不會想說你想見的人在港御灣?”
“……是。”
扶枝說:“沈先生,我知道我臉沒那麼大,不敢麻煩您賣面子幫我牽橋搭線,但是斗膽求您帶我進入會場,我絕不會擾事。”
扶枝理智分析,這兩年陸陸續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得知那枚項鍊的訊息了,但次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其實這一次扶枝也沒抱多大希望。
但是她不想錯過一絲絲可能。
沈羨庭並不喜歡她這幅禮貌客套的口吻。
他眼眸微垂,“那扶小姐認為你該用什麼樣的身份讓我將你帶進去?”
扶枝一愣,有些不太自信地說,“女伴?”
“扶小姐,想必你也清楚,這是一場不對外開放的內部宴會。”
“所以就算是跟著出席宴會的女伴,基本上都是有情感上的羈絆,最不濟也得是公司代言人。咱們兩個……八杆子打不著邊,扶小姐跟我去會引人遐想的。”
這直白的話像一盆冷水,讓扶枝眼底的希望一點點暗了下去。
她自己也想到,自己尚牽扯在跟陳凜退婚的笑談裡。
誰會願意此時帶著她登堂入室。
酒意似乎上了頭,扶枝突然有些倦怠。
但她仍不想死心,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卻又聽到男人開口:
“帶你去也不是不行,我總得有利可圖吧?”
扶枝立馬狗腿表態:“願效犬馬之勞。”
“您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羨庭語調微頓,重複扶枝的話:“做什麼都可以?”
他目光輕掃過扶枝的臉,晦暗不明。
讓扶枝思緒立刻往偏出想去。
“賣身恐怕不行。”
沈羨庭挑了挑眉,語氣好像有些遺憾,“原則挺強。”
扶枝有點後悔一口氣把話說死,她想斡旋一下,便心一橫:
“賣身……也不是不行。”
就是咬牙切齒的意味挺明顯的。
沈羨庭指腹輕輕摩挲過杯壁,斂了斂唇角的弧度,又恢復了冷淡,“你想得美。”
扶枝被噎得難受,他這一副怕自己吃虧的架勢,難道不是他引著自己往歪處想?
沈羨庭朝扶枝勾了勾掌心,“音樂吵,湊近點。”
“扶小姐,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