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直接看向了許文祥:“問你呢?”

許文祥看了看那神婆,卻又看向了張司九:“那你覺得呢?”

齊敬也看向了張司九。

張司九:……

最終,就連神婆也看向了張司九。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

神婆一個哆嗦。

張司九又嘆了一口氣。

神婆又是一個哆嗦。

眼看著張司九還要嘆氣,神婆終於忍不住,顫抖著聲音開了口:“張小娘子,就當我求求你了,你直接說吧,我承受得住!”

不說的話,反而是更嚇人啊!

張司九點點頭:“那我就直說了。”

“您說!”神婆不自覺的坐直了,整個人都顯得肅穆極了。

張司九伸出三個手指頭:“三件事,第一件,把你那小藥丸拿過來,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成分。如果你能搞到配方就更好了。第二件,你得停藥。第三件,你得聽我們的吩咐治療,按時吃我們的藥。”

眼看神婆馬上就要開口,張司九換了一口氣,趕緊搶先:“我們可對你的藥沒興趣,單純就是怕你中毒了,得想辦法解毒!而且,你想想,掙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說完這一番話,張司九一個字也不說了。

就讓神婆自己去思考。

神婆的表情那是相當糾結。

齊敬都看不下去了,準備開口勸一下。

許文祥趕緊一把拉住齊敬,然後笑著開了口:“要不,您先回去想想?我們這裡還有別的病人呢。”

張司九連連點頭:“對,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問問神仙也行。我們真還有好多病人排隊呢!”

神婆將信將疑的起身。

但是臨走之前,就忍不住的問了句:“那我要是耽誤兩天,會不會——”

張司九擺擺手:“不差這兩天。治不好的,你就是早兩天來,我們也治不好。治得好的,早兩天晚兩天的不耽誤。當然,你要是特別不舒服了,還是得過來。”

神婆最終還是選擇先回去考慮考慮。也不知道是要問神,還是問自己的朋友。

等人走後,齊敬一臉迷惑:“她病得不輕,為什麼不留下住院治療?還把人趕走了——”

許文祥搖搖頭,看一眼張司九,溜了:“九娘你跟他說吧。我還真有好多病人了!”

張司九擺擺手,放走了許文祥。

齊敬迷惑地看向張司九:“為什麼感覺他有點逃跑的意思?”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因為他要躲著你啊。”

齊敬迷惑:“為何要躲著我?”

張司九笑了,看傻子一樣看著齊敬:“因為他不想給你講,為什麼要讓神婆走啊。你是太醫署令得意門生,他說得太深,顯得你太傻不合適。”

齊敬抿了抿嘴唇:“我是我,我師父是我師父,並不相干。”

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傻。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你想想,你剛學醫時候,你師父給沒給你講過,咱們大夫治病,其實主要是一個信字。”

齊敬還真點了頭。

張司九這才繼續往下說:“神婆她明顯對我們是排斥的,是不信任的。你知道吧?”

張司九這才繼續往下說:“神婆她明顯對我們是排斥的,是不信任的。你知道吧?”

齊敬繼續點頭。

“我們越是熱情,就越是讓她心裡犯嘀咕,覺得我們是有別的目的。”張司九意味深長:“畢竟,人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天上不會平白掉餡餅。即便是掉了,那也是摻雜著耗子藥的,絕不能吃。”

“他們都不相信自己是那個好運氣的人。”

張司九攤開手:“對大夫,那防備心就更重了,畢竟這是要命的事情啊!”

所以,如何取得病患的信任,也是必修的一門功課。

“尤其是她還是個神婆。她可能更傾向於求神。而不是我們。”張司九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感覺病了,她甚至不會來找我們的。”

“一旦被人發現她來我們這裡看病,我們倒是聲名大噪了,她以後就別想幹這一行了。”

“你說,她能不防著我們嗎?”

張司九對齊敬語重心長:“所以,面對如此有防備心的病人,你勸她,她只就覺得你想坑她錢!”

“對於這樣的人,你就得表現出愛來不來,不來我省事兒,我甚至不是很想給你治的態度。”

張司九挑了挑眉:“懂了沒?現在有沒有覺得自己有點憨憨的?”

這要是剛才齊敬的話沒有被攔住,真說出來了,那神婆肯定是不來治了。

那齊敬就等於是害了神婆的命。

當然,這麼說有點誇張和嚴重。

但道理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你看,幹哪一行,都離不開人際關係,心理學這個坑。

張司九忍不住悄悄感嘆。

齊敬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那許文祥怎麼就知道呢?”

“他混江湖多少年了?擺地攤,什麼人遇不到?”張司九看著齊敬就搖頭:“這就是歷練哪。你的歷練,還是太少!”

楊元鼎拿著一個盒子過來了,聽見後半句,毫不猶豫就接過了話頭:“沒錯,齊敬哪,你的歷練,還是太少了。”

張司九嘆了一口氣。

齊敬怒問:“楊三郎,怎麼哪裡都有你冒出來!”

楊元鼎一臉得意:“我家司九的地盤,我當然可以在!你要習慣我的存在!再說了,別忘了,你的工錢還是我給發呢!你這麼對你院長說話,合適嗎?!”

齊敬萎靡地走了。

深刻地去反省自己對人心的瞭解太淺。

張司九則是看向了楊元鼎手裡的大盒子,揚眉:“怎麼,做出什麼好東西了?”

楊元鼎立刻神神秘秘湊上來,讓張司九猜測。

張司九仔細端詳一下盒子,想了想,道:“不會是聽診器吧?”

這個大小,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最合適。

楊元鼎一下就目瞪口呆了。

他真心實意的請教張司九:“九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麼猜到的?”

張司九神秘一笑,伸出手去:“很簡單,不過想要我告訴你,你得先賄賂我才行。”

楊元鼎立刻湊上來,指了指自己白白嫩嫩的臉皮:“那你看,用美色賄賂行不行?”

李嬌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往外跑,大聲喊:“我不在,我不在!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