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金醫生剛嚷嚷快點給病人穿刺排氣,但是真要她做決定讓見習生來做這個事情,她辦不到的。

太恐怖了。

楊醫生和林醫生心頭飛轉:傅昕恆這個機器人真是機器人,這樣火速決定了。就不想想一旦發生意外,這個學生可能毀了。

穿刺不是心臟按壓,穿刺是有創傷性的操作,一不留神,針頭穿到人體其它位置去了,完蛋。

金醫生猛地轉回身來,迅速站在楊醫生和林醫生面前,問:“你們見過她在臨床上操作過穿刺嗎?”

楊醫生和林醫生搖搖頭,如果見謝婉瑩做過,他們不會現在心裡頭像金醫生一樣擔心到要瘋了。

嘛呀,金醫生心頭哀嚎,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和她一樣是女性的女後輩不錯,現在要被毀了怎麼辦。她轉回身,雙眼看向傅昕恆:攔住他!

不行,這男人的眼睛太可怕了,雙眼冰的毫無人情的。說什麼都沒用的。他絕對情願讓個學生去冒著可能失去前程的風險,只要能救病人。

金醫生的手放在了胸口上呼吸吃緊。

感覺得出來,如果她膽敢出聲攔一句,對面這個男人會向她提出靈魂拷問:你要讓他們眼睜睜看著病人死嗎?

金醫生只得背過身去,內心裡恨不得有小叮噹的穿越門,瞬間穿梭到學生的身邊代替學生承受這個風險。

見金醫生不敢出聲了,傅昕恆轉回頭。他剛才一直在全神貫注聆聽電話對面的任何聲音,包括病人的呼吸聲越來越艱難了,像是一條即將斷了的線,瞬時沒掉。

在這樣極其艱難的情況下,他作為一名外科醫生,應該是用盡所有辦法讓現場人員代替他對病人進行準確施救。

要準確施救,那麼,需要讓現場的那個女見習生化身為他的機械臂一樣聽從他的指揮,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錯。

考驗到了。對此,他有點信心,這個信心來自於昨晚曹勇他們奇怪的表情。

如果他判斷沒錯,這女見習生是任崇達的學生。任崇達被譽為醫學院解剖室的掌門人。解剖是所有外科的基礎。只要解剖理解到位,基於臨床實操和解剖手操有相關性,解剖實操優秀的學生在臨床實操上有優越性。這點,他曾經是外科醫學生很清楚的。

是任崇達教出來的優等生的話,完全可以賭一把的。

“你知道你現在第一步需要做什麼嗎?”

手機裡繼續傳出對面那道冰得像機器樣的聲音,楊醫生已經沒聲音過來了。這點更驗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謝婉瑩進一步推斷:這個老師更厲害,可能是楊醫生的上級。

她要做的是:“老師,請您發出指示。”

聽到她的回答,傅昕恆心裡又意外了一把。

很多被誇的學生容易自飄,沾沾自喜,哪管老師再說什麼自己覺得能動手就下手。原以為這個女見習生同樣有這樣的毛病。因為聽林醫生他們講,昨晚上她自己先動手去給病人做心臟按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