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呼吸機的聲音是十分明顯的,撲哧撲哧的執行節奏。

病床與病床之間隔簾基本拉的很嚴實,怕隔壁床一個搶救,能把另一個病人嚇死。

走到病床前,病床周圍圍了很多個醫生了,內科外科全部都有。吳院長沒有親自來,讓楊主任代替主持。

泌尿外科的人由韋天朗帶著,站在病人的手術切口四周團團轉,檢查傷口的情況,檢查引流管的情況,檢查尿管尿液的情況。

心內科和心外科的是糾結著監護儀上的心電圖資料。看來昨晚上病人的心律出現了些問題。

“心律比較快,半晚兩三點鐘的時候有早搏出現。”昨晚在這裡守著的夏東賢說,“考慮到術後體溫持續過低,代謝慢,麻醉藥物排出去慢點的緣故。叫了麻醉科的人來調了下止痛藥量,減量就疼。”

“一疼必須加止痛劑?”傅昕恆問。

床頭對面站著的柳靜雲,一晚上忙到臉上戴了兩個熊貓眼,秀眉間蹙著。作為麻醉醫生,她的人生目標是天下患者不被疼痛所困。可昨晚小師妹的發小疼了差不多半晚上。

“為什麼患者體溫一直低?你們做手術的,有沒有發現其它異常?”

泌尿外的人在外頭檢查了一圈,對問話的人說:“要問當事人了,我們沒有上臺。不過應該是充分止住血了。傷口和引流管看不出什麼毛病。血壓也不低。”

吳院長不在,由參與手術的曹勇和陶智傑回憶著手術時的場景。

從人群裡擠到床頭,謝婉瑩的手摸了下發小的額頭,怎感覺不太像是低體溫而隱隱約約像是要發燒了。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是條簡訊進來了。掏出手機看了眼,是二師姐發來的。

昨晚大師姐和小師妹都在參與搶救,作為老二怎麼可能袖手旁觀。所以何香瑜早早回到醫院裡待命了。檢視了下二師姐發來的簡訊,謝婉瑩抬起頭向老師們報告:“檢驗科有結果回來了。”

“患者今早抽過血嗎?”韋天朗問。

“今早抽的血應該還沒有送到檢驗科。”知道早上科室送血流程的夏東賢說。

她說的是什麼結果?

被一幫老師望著,謝婉瑩道:“具體問下殷醫生吧。殷醫生去檢驗科了。”

所有人驟然發現殷奉春不在現場。按理說,喜歡的女孩這個樣了,不得在病床邊一刻不停地守著不敢離開。

面對其他人疑惑的眼神,韋天朗實話道:“昨晚他被我趕去休息下了。估計之後情緒冷靜了不少。”

殷醫生不是剛入臨床的小年輕了。謝婉瑩想起曹師兄曾經說的這話,終於體會到是那句小男孩和成熟穩重的男性不一樣的含義。

小男孩可以溫柔靦腆對女孩子宛如柔情脈脈,可一旦遇上事兒自己都顧不上自己。成熟男性不同,偏務實派。或許殷醫生不是個會說浪漫話的人,但是清楚自己怎樣做對想要愛護的女孩子好。一面在病床邊看著她,另一面肯定要想方設法想著怎麼救她,不會以為手術做完後可以掉以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