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腫瘤僅在靜脈腔內生長的話,無疑是最好的結果,皆大歡喜,外科醫生只需把下腔靜脈那部分切除即可。

切除的話一樣有多種術式,像腫瘤體積夠足夠小,可以做部分靜脈的楔形切除,用人工血管片補補切除的部分。切的長度若是太長,補不上了只能用自身血管或是人工血管來做移植。

其中用自身血管並不是很好的選擇,因為下腔靜脈太粗,人體內很難再找到類似的血管來補,導致術後容易發生移植的血管太細不能滿足人體要求繼而造成其它併發症產生。

眼前這個腫瘤小嗎?肯定不小,患者都有布加綜合徵,顯而易見腫瘤大到阻塞到肝門了。

手術的探查術到了決定患者生死的這一步,需要查探肝靜脈是什麼情況。如果腫瘤只是堵塞了肝靜脈開口,手術可以做,只需要小心切掉這段。如果腫瘤是浸潤到肝靜脈開口,從理論上來講外科手術基本是沒法切除徹底了,相當於不用做這個手術了。

魯老師的呼吸加深加快。

“可能沒有浸潤,只是堵塞。”於學賢說道。

由他一個內科的看著手術畫面來說這個判斷,外科的人都知道他是基於感情發表言論,主要是顧及在場魯老師的心態。

接到四周人的目光,於學賢故意說道:“我可以跟你們賭一賭的。”

朱會蒼聽了撇下嘴巴說他,沒人會和他賭這事兒。因為賭贏了,沒人會高興。賭輸了,沒意義。

“你說你們心胸外準備做些什麼?”於學賢重新拉著他詢問手術計劃,試圖轉移老師的注意力。

“要在下腔靜脈上動手腳,關係到右心房,肯定需要聯絡上我們心胸外。”朱會蒼的口氣理所當然又很自滿。外科手術動一刀牽動全身,其中決定人生命中樞的心臟和大腦是關鍵,分屬兩大專科誰也跑不掉。

“不是,我問的是,剛開始那個tee你們科醫生具體要怎麼用。”於學賢說。

這個問題要把朱會蒼問倒。按照原來傅昕恆擬定的手術計劃來說,據他們科裡同事所知,計劃裡沒有這個東西。

後排普外二的人一樣在思索這個問題。

“上次她沒有說過這個。”施旭記得上回謝婉瑩給他們介紹時並沒有提及到tee。恰好她那人不像是會在討論病例時把話隱藏起來的人,一根筋的性格是有話會直言。

“不排除後面發生什麼事情讓她想起了這個。”譚克林在許久的沉默中吐出了聲音,嗓音一如往常帶了點薄冷的氣息,專業肅冷。

其他人見他總算是開口說話了,齊齊在心頭刷過一道:這人果然是關心自己的得意門徒,聽到和謝婉瑩有關的重要話題突然開聲。

是發生什麼事讓謝婉瑩想起tee了。

謝婉瑩是想起自己姥爺了。tee是她事先計劃過的,過兩年等自己成了執業醫師要給姥爺做的檢查。

由於陽陽媽媽不像她姥爺病情很隱匿,因此一開始她沒有想到運用到這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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