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讓她再往下說了,和譚老師那會兒一樣。謝婉瑩時務地收住聲音。

師兄不讓說不代表這個事情可以就此過去了。

病歷上寫著陶師兄是當時患者的管床醫生。管床醫生是最低階的,做任何醫療決定是要聽上面醫生指示的。具體到這個患者身份很特別,是張玉清老師。估計,所有治療團隊的醫生是要聽醫院大領導的話來做事的。

所以她推斷的話基本是事實。這點曹勇和陶智傑都沒法否認。

他們兩人確實對於吵架翻臉無從談起。曹勇怎麼可能傻到跟一個沒任何權力的管床醫生吵架,吵了又不會有任何改變。

何光佑給她倒了水過來,輕聲提醒她說:“你千萬別在外面這樣說。”是猜到她說的是誰的問題了,怕她的話被領導聽見了要遭殃。

謝婉瑩卻不認為需要擔心這點,跟何前輩說:“那個人應該後悔了。”

何光佑再次差點被她驚暈過去:“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醫院的大領導吧。如果這位大領導真氣了曹師兄,不可能讓曹師兄在醫院裡繼續如魚得水春風得意的。可曹師兄一路晉升沒被打壓過,只能說明領導之後認可了曹師兄的話是對的。”謝婉瑩說。

她說的有根有據,何光佑發現自己腦子傻了的,為什麼她能想到的他卻想不到。

說來說去,因為她腦子自始至終很是冷靜而他沒有。

曹勇和陶智傑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是笑了笑。

曹勇在想起那個人時目光變深了。

那人如她說的後悔了嗎?可能是後悔了。

但絕對不是四年前剛開始把他弄去松圓時後悔的。

四年前,他突然被醫院派去松圓好比是被流放了。

松圓這個小地方想請個專家來指導,請省內的專家不香嗎?距離近,以後有什麼事容易溝通走動,可以形成持久的專業對口支援關係。事實上衛生部一直是這樣安排的。再說了,國協的專家是他們一家小城市的二甲能請得動嗎?

別說他們醫院好像有人和老頑童有聯絡,老頑童國協院長的身份註定了他想在國內和誰關係好都可以。

事實證明,只有他一個人去了一次松圓,之後,國協沒再派過人下去過那家醫院。

說白了,老頑童怕他鬧事,在張老師去世後第二天將他趕走了。

松圓離國協十萬八千里遠,小地方,想他曹勇想鬧騰也沒法鬧了。

他是差點被氣死了。誰腦子不冷靜?是他嗎?明明白白是其他人。

礙於老頑童的身份,醫院裡沒人敢再說句真實的話出來。

那個時候,他的孤獨感是前所未有的,全醫院的人彷彿全站在他曹勇的對立面了。

吳院長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去,居然在那個小地方完成了個大手術,全國聞名了!

一個神經外科醫生,非心胸外科醫生,在沒有其它輔助檢查的情況下,第一時間能比心胸外科醫生更準確及時地做出驚人的病情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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