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給患者使用呼吸機人工肺,只要長久一點時間必會感染。感染用藥用多了耐藥,最終這種患者死於感染的比比皆是太普遍。

現代醫學更沒有一項可以代替大腦的所有功能。

大腦的功能遠不止思考,遠不止自主呼吸血壓調節,遠不止體溫調節,一旦沒了大腦指揮,身體所有功能調節失常紊亂是分分鐘鐘的事情,各器官的功能維持不了多久的。

臨床上最常見的是當真正全腦死亡的時候,如現在的小玉,其它器官會逐漸出現問題用機器維持不住。如醫生強調的,壓根不該在這方面浪費錢。

說來醫生不是不明白老百姓對腦死亡的恐懼在哪。老百姓怕的是對腦死亡的誤判。

如曹家兩兄弟之前討論時曹勇指出的那樣,從醫學技術的角度來說誤判的比例太低幾乎不可能,除非是有人良心壞。

醫學強調腦幹死亡為診斷腦死亡的重要環節正由於怕誤判,其實腦幹死亡不等於全腦死亡的。但是由於腦幹是聯絡大腦和脊髓的唯一要道,如果重度腦幹損傷基本上會很快演變為全腦死亡。小玉是這樣的死亡過程。

家屬若有意圖想捐獻,不要等到患者除腦袋以外身體其它地方跟著情況冒出來,想捐沒得捐。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家屬可能認為醫生反反覆覆提這個是“冷酷無情”:你“催”我捐,我哭都沒哭完呢,我傷心著呢。你是不是懷著其它什麼牟利目的。

若不是醫生看出來你想讓家人以另一種方式在世界裡活下來,醫生不會“催”你的,別想多了。

實際上,醫生應該認真對待學術問題盡到對家屬的告知義務,不該去想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是曹勇面對一幫方澤的同行正告的話。

曹師兄作為學術人太正點了。幾位後輩師妹師弟們想。

這患兒不歸翟運升管的。翟運升只能偶爾關注下詢問下同事進展。今天來了一看發現是這個問題了,礙於同家單位,不如侄子能坦白直率地開口。

患兒的主治團隊緊著眉頭。由於四位老人態度剛烈,讓主治團隊是有些畏手畏腳的。現在算是外人給他們腦袋上潑把冷水,全清醒了。

捐獻如果來不及失敗,相當於把這個患者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另一個機會剝奪掉了。沒有盡到告知義務這個責任確確實實是他們醫生的。

程昱辰醫生突然給學生們來電:“你們趕緊回醫院,有訊息了。”

有訊息這幾個字意思是朱星新的心臟有著落了。

所有聽見好訊息的醫生歡欣鼓舞。

曹勇二話不說主動開車送師弟師妹們回去。

路上,魏尚泉勇敢地求教前輩:“曹師兄,心臟移植手術你見過嗎?”

“你們如果去過我們醫院的肝膽外科見過移植手術,應該對器官移植有一定的見解了,可以先說來給我聽聽。”曹勇說。

本想向前輩討教經驗結果被前輩反將一軍。

魏尚泉搔下腦子:“我沒去過肝膽外科。”

這魏同學夠可以的,把燙手山芋扔給另外兩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