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硬竿子的物品要讓它走在正確路徑上,一開始進入的角度是要準確。

之前幾位老師猛點頭是這個原因。另一方面都知道,不要聽謝同學說的輕鬆,這只是第一步。

能不能把控住對的角度,靠的是操作者的手,不是說說算算能做到的。

頭次操作者如何有把握肯定能做到沒有做過的操作。

沒手感經驗其實沒關係,手感經驗一樣可以靠數字計算。

鏡鞘可以與剛拿的穿刺針做一對比重量長度的數值,繼而在腦子裡演算出新手感數值出來。有這個計算出來的手感相對數值,腦子告訴手,按照剛穿刺針多少倍或幾分之一的力氣放下去,應該是差不多了。

微細的調整不怕,不管是什麼東西在手,穿刺針穿刺那會兒,她對患者腦組織的阻力值是採集到了,心裡有底,不至於損傷戳穿腦組織,知道力量上限在哪下限在哪兒。

頭次握這東西做穿刺,怕不怕動作不習慣彆扭。無需怕的。這些醫學器械發明出來是要方便醫生操作的,基本不存在違揹人體手部自然的運動機制。

鏡鞘是需要醫生兩手握著,但是它的握柄和鞘體呈一定角度接近九十度角的,利於醫生握插。

腦子裡思路條理清晰,心態穩穩,握這東西知道手要用多少力氣和角度。

瞄準後,角度調整到位,鞘體頭部放入切口內,保持一定慢節奏進入,同穿刺針那樣儘可能避免傷害到腦組織。

她做的很順溜,毫無阻礙地完成第一階段目標。

站在她旁邊的黃志磊整個人看傻眼了。

不能說他以前完全沒有見過人家做手術。那次謝婉瑩參與骨科手術時他去圍觀了。只是這種近距離全程目睹的震撼和圍觀片刻的感觀是截然不同的。

人家說小師妹厲害,他當師兄覺得驕傲也覺得師妹厲害,師妹在他面前表現過醫學理論上的厲害。可到底,小師妹做手術怎麼個厲害法,他尚未親自體會到。

今天的手術畫面以及這一刻,算是給他帶來了第一波視覺衝擊,讓他明白到了什麼是小師妹的厲害:小師妹的厲害是叫人說不出的厲害,是讓人想不通怎麼厲害的厲害。

這是讓他這個神經外科醫生腦子快被震蒙。

讓他最詫異的是,四周的人和他這個小笨蛋一樣被衝擊到了。

數雙眼睛直瞪瞪謝婉瑩的那雙手。

“她以前在普外二的時候。”孫玉波回憶去年謝同學第一天踏入臨床的雛鳥樣,越回想腦子越懵掉,“她被譚老師打過好幾次手背的。”

謝同學腦子是可以,課本知識學的紮實,對醫學資訊善於蒐集。唯獨在手感上沒經驗積累差一點。他孫玉波給謝同學當老師,少有能安慰到自己的地方。好在在這點上謝同學和他沒兩樣是要被譚老師打手背的。

什麼操作對醫生的手感要求高?越高階的工具對醫生的手感要求越高。這是譚老師在謝同學出科考試時演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