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謝婉瑩醫生必須把這個錯誤點給病人糾正過來。

對面只剩一呼一吸的呼吸聲了。

是病人現在都能感受到,謝醫生認真的那股勁兒。

謝醫生這種認真相比那些嘮嘮叨叨叫她不要做什麼趕緊來住院的醫生,不太一樣。

“你在整理你自己病歷的過程中,把你對你自己這個病的理解以及對醫療方案的訴求,到時候完完整整和我說。”謝婉瑩繼續交代病人要完成的作業內容,不怕給病人說重話,“你訴求不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手術結果,醫生很難幫到你的。關於這些問題,你自己先想想,想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標。後天我抽個時間好好聽你說。”

對方是個高智商高學歷病人,只要自己願意去找資料,完全能看懂部分醫學知識的。醫生並不需要害怕這種病人去了解醫學知識的,因為知道禁不住,沒法限制得住病人想去了解自己的病。

對待心理問題,堵不如疏。

有什麼問題,醫患之間開誠佈公,好過其它遮遮掩掩的。

在這點上,她對這個病人採取的策略屬於和師兄們南轅北轍。原因可能是,師兄他們認為這病人是個女性,大多會憐香惜玉,乃至遷就下。

她想給予對方的是尊重。同為女性,她比較能體會到對方能有今天這個事業成就是多麼的不容易。

電話對面終於傳出病人略帶更咽的聲音:“我想我找對醫生了,謝醫生。”

病人想要的是個能真正理解她事業感的醫生,而不是純粹嘮叨叫她把命看的比她事業重的醫生。關於命的問題,她懂但是剋制不了。

有時候醫患關係的隔閡,缺的正是醫生和患者之間的共鳴感。

醫學上優秀的醫生之所以能獲得患者的歡迎,總是能恰到好處找到與患者在情感上的共鳴。這種共鳴來自於醫生和患者之間的緣分。理解患者是要找到感同身受的東西,而不是單純口頭上所謂的理解。

之前曹師兄他們說理解對方的事業,可能真就沒有她謝婉瑩恰好因為有類似的經歷和體驗深。

有她這幾句話之後,病人沒有再認為她端著架子了。可以聽出,對面是心滿意足掛了這通電話的,對她說:“我非常期待後天與你的會面,謝醫生。”

說到底病人是想治好自己的病的。中間似乎轉向情感去了,是由於找醫生找遍沒找到能幫到她的醫生。病人找到她謝婉瑩,同樣只是出於道聽途說了她的醫學技術。

想給這病人真正的希望,醫生尚需自身努力。

放下手機,謝婉瑩並沒有感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放鬆下來。一個醫生想治好病人,是不會有絲毫輕鬆感的。

悄然中,門口多了個人站著。

黃志磊走回來見到是誰在這裡偷聽時,咕噥聲:這尊佛,悄悄站在這裡想幹什麼。

其他人聽見動靜回頭,謝婉瑩跟隨之望到了陶師兄的臉,恍惚間記起了陶師兄週末剛教育過他們的話。貌似她是忘到後腦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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