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聽到什麼訊息之後,他的眉眼間染上了抹重度的學術肅氣。

過了一陣,通話對面的人記起了她的存在,提醒他問:“瑩瑩醒了沒有?”

“剛接電話前,我見她還在睡,沒吵醒她,想讓她多睡會兒。”曹勇說。

聽見曹師兄這個聲音,謝婉瑩緊張地閉上了眼皮子。深知自己偷聽人家說電話是不對的。

“我回去看看她。”說完,曹勇掛了電話,心頭始終第一要掛在她這人身上。轉身,他離開陽臺,拉開陽臺玻璃窗走回病房來了。

不會兒,他低頭望著她“睡覺”的樣子不說話。

謝婉瑩僵持不到幾秒鐘,自動投降了,意識到自己的蠢呼。

她傻了嗎?竟然在師兄這樣的技術大佬面前裝睡?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莫怪有時候覺得自己和黃師兄沒大區別,均是小笨蛋。

可以叫師弟小笨蛋,叫她是不可能的。她是第一次見面指出他技術錯誤的人。曹勇邊嘴角輕揚,邊輕輕聲問她:“醒了嗎,瑩瑩?醒了的話,起來吃個早餐。”

太怪不好意思了,謝婉瑩睜開眼睛後,仔細在師兄的臉上觀察著。

被她這樣瞅著的曹勇,不由要疑問地摸下自己臉了:他的臉有問題嗎?

“師兄,你昨晚在哪裡睡?”

明白到她是什麼意思。曹勇的手指尖伸過去,撫摸她蹙著的眉彷彿要幫著熨平,輕輕地說:“我昨晚睡的很好,你放心。”

她真就個笨蛋,昨晚也不知怎的,突然倒頭大睡了,應該先讓師兄回去休息的。謝婉瑩心想。

對於她這種想法,曹勇認認真真“批評”下:“受傷了,怎會不累?睡是對的。我們怕的是你睡不著。”

一個傷員如果始終煩躁不安睡不著覺,醫生同樣要懷疑傷員身體裡頭出什麼大問題了,因為這不符合人體自我修復的生理規律。一般來說,醫生最怕最怕是重要器官出問題,病人身體缺血缺氧了,那事兒可大了。

謝婉瑩接受師兄的技術批評了,坐起來。

小師妹善良,想到這兒曹勇繼續說:“你想,如果昨天你我換個位置,你是不是會如我做同樣的事情?”

“肯定。”謝婉瑩對這個答案脫口而出。師兄若是有需要,她肯定一樣在病房陪著看護師兄。

這不就對了嗎?

意識到什麼之後,謝婉瑩抬起頭,目光碰上了曹師兄那雙笑吟吟如玻璃球的漂亮眼珠子,讓她登時要紅臉了。

兩人說話間,有客人來了。

“醒了嗎?醒了的話吃早餐吧。我給你們帶油條包子花粥,應有盡有。”進來的人這是邊給自己帶來給病人的早餐單打廣告了。

“任老師。”謝婉瑩立馬向進來的輔導員喊一聲,“你怎麼來了?”

這學生儼然不知道他昨晚來過了。任崇達放眼病房裡,不見了曹家老二,問老同學:“你二哥呢?”

謝婉瑩聽見吃一驚,神仙哥哥昨晚留在這了。

這下子,她預計要欠太多大佬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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