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醫生站起身迎接領導。

進來的楊主任,面戴平日和一線十分地氣的親切笑容,向自己醫院醫生們坦言:“我要先問下你們兩個對病人的看法。你們去看過病人沒有?”

“看過。”江醫生他們忐忑地回答,眼角再瞟瞟潘同學。

這小子居然能揣摩到領導要親自來。

楊主任繼續說自己的:“這個病人是地質大學的學生。地質大學領導打電話給我,懇請我們國協竭盡全力挽救這個孩子的生命。他是名年輕學子,是一名很有才華的大學生。希望我們能把他的病治好,讓他成為國家棟梁之才而不是和他的家庭一起失去未來。”

領導談大道理,無非是施加壓力。江醫生和於學賢撥出口氣。實際上不管患者什麼來歷,一線醫生全是盡力去救的,不會因為患者的身份區分對待。

“說。”楊主任鼓勵他們幾個發言,“我等著了。”

於學賢和江醫生對視著,此刻他們兩人之間沒有吵架的念頭,只有擺平領導的觀點。因為這個病人目前這個情況實屬複雜。

楊主任要他們拿出治療方案好決定去哪個科治療,是很難的。

等了會兒,見他們兩人沒說話,楊主任急了,拋磚引玉地問:“患者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什麼?”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現在病人身上最急最棘手的問題在過往病歷中早有所體現,是患者腹腔內的膿液在惡化。內科和外科接收患者首先要做的策略是一樣的,必須先採取措施來消除患者腹腔內的膿液。

外院對此採取過內科抗生素治療,外科切開排膿,均見效不大,逼得人家跑來找國協。

像這種疑難雜症病例,必須組織專家進行深度討論,因此需要讓患者先住院做更全面的檢查,資料齊全好做判斷。哪有可能現在接到病人能出臺具體措施了。

楊主任自己是醫生,知道不可能現在出臺具體措施,而是想知道他們的第一步想法,目光是放眼現場所有醫生:“你們對治療策略一點方向都沒有嗎?”

“可以給他上免疫抑制劑。如果情況屬於爆發期,再加激素類藥物控制。我們消化內科對這個病有一套藥物使用的組合拳對患者會有幫助。”於學賢說話時,觀察領導的神色。

“你們認為他說的這幾個藥下去能讓患者的膿腫能消嗎?”楊主任這話彷彿在繼續拋磚引玉想引發廣泛討論。

“消除膿腫的話肯定需要幾方措施並下。使用合適的抗生素,需要化驗引流液弄清楚是什麼感染。”於學賢扶著金絲眼鏡慢條斯理地應答領導,忽然加了句,“我的學生說是有另一套外科方法配合我們內科的治療。”

謝婉瑩遲疑有一刻,以確定是不是自己突然被於師兄“甩鍋”。

辦公室裡突然很安靜。

其實不止她想不明白,像江醫生一樣想不明白。

江醫生眼神詫異,快驚呆了,想著於學賢是怎麼回事,先前一再反駁他們外科包括駁斥謝婉瑩這個外科生,突然改變觀點說起謝婉瑩的意見好了。他差點以為這個內科同事是得了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