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瑩他們兩人進入病區,聽見走廊前頭響著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不需要多想,往警報聲發出的地方跑。

到了病房。先是碰到兩人間的病房裡頭另一位住院病人的家屬拎著物品走出來,讓護士幫忙把病人給臨時調到加床去,否則怕是一個晚上都不用睡了。不知道隔壁床要搶救到什麼時候,而且如果死了的話,對另一病人心理打擊也很大。

病房裡餘下的全是參與搶救的醫生和護士,有值班醫生、病人的主治醫生、跟班的實習生研究生博士生等。浩浩蕩蕩十幾個人擠在狹窄的病房空間裡,讓整個室內空氣變得無比渾濁,處處瀰漫著焦躁感。

謝婉瑩他們剛要踏入病房時,走廊另一頭隱隱約約傳來的哭聲進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嗚嗚嗚,嗚嗚嗚——”

是陳誠然媽媽的聲音。

“好了好了,別哭。”

陳誠然的爸爸在安慰老婆,嗓音裡透的全是疲憊。一個漢子眼看著兒子要死無能為力,老婆在哭,這個心早就要崩潰,全身心和兒子一樣生病了全身說話都沒了力氣。

“你說要是死了怎麼辦。醫生叫做好心理準備——才剛轉院過來——”陳誠然媽媽斷斷續續的,邊哭邊問老公,話語中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他們夫婦倆原以為轉院會給帶兒子帶來生的希望,沒想到兒子剛轉來病情立馬惡化了,醫生說來不及治了。

這個問題陳誠然的爸爸沒法回答老婆。醫生沒法,他能有什麼法子?

“對了,他那個同學不是當醫生的嗎?”陳誠然的媽媽抬起頭,問老公,“今天住院的時候他同學說過會陪著我們兒子一塊把病治好的,說誠然能治好的希望是有的。他說這話的同學呢?”

“你說的是潘醫生吧。他是誠然的同學沒錯,但是他只是個醫學生。”陳誠然的爸爸提醒老婆腦子清醒些,不要人家醫學生的安慰話當真。

老師說沒救了,學生哪能救得了病人。

“誠然相信他,誠然說了,說他這個同學很厲害的,當年在他們班考第一,說的每句話不會騙人的,他不是愛騙人的那種人。”陳誠然媽媽很認真地兒子之前說過的每句話。

聽到同學媽媽這樣說,潘世華站在病房門口的身體似乎要打哆嗦了:同學說相信他,但是他能做什麼?

眼看潘同學壓力過大,謝婉瑩擦過他身邊先進病房詢問病人情況。從人群中間穿過找到江醫生,喊:“江老師。”

站在病人床尾,和其他醫生一塊關注著病人病情變化的江醫生並沒有發現他們進來,聽見聲音回過頭,見到她驚訝:“你怎麼來了?”

“病人是我同學的同學。”謝婉瑩簡短的解釋很概要。

江醫生隨之望見了站在門口的潘世華。對方那張白皚皚的面色讓江醫生嘆口氣:早知如此,不該叫的。

有些學生心太善良,做帶教老師的醫生也怕,怕這學生被壓垮,心傷的太過,直接當不了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