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估計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路途時間長,不排除要在車上給她做緊急氣管切開吸血,儘可能維持她的性命。現在透視的結果來看,斷了的牙齒殘冠碎片和棉球卡的不是地方。”張華耀的語氣是透出事情比較嚴重的性質。

單純棉球卡或是碎片卡,可能問題未如此嚴重。碎片和棉球混一起了,互相作用,棉球黏,殘冠端銳利,等於說兩異物混合體粘在一個固定地方使勁兒摩擦孩子的支氣管壁了。

聽見領導這樣說,申友煥心裡頭想罵臥槽了,道:“該呼叫的是外科過來啊。”

這情況回到醫院肯定也要開氣管了,硬卡住的話支氣管鏡難以取出來的。而且氣管大出血會窒息死亡的,需要的是開胸。

“張主任。”申友煥必須把一些重要的話向領導彙報清楚,“說實話,我個人不贊成她現在送我們醫院去。我們救護車上沒有氣管切開工具。我一個人作為心血管內科醫生也沒法完成這樣的外科手術。不如讓她在這裡,由張主任您開刀,幫她切開氣管把異物取出來。現在這個異物在氣管杈附近,可以透過氣管切開術嘗試取一下的。”

關於這個事,張華耀是有考慮過的。問題是,現在口腔科面臨患者家屬問題。

一堆家屬急吼吼要口腔科負責任,聲稱無法任這裡的醫務人員,一定要把孩子轉走。

醫生們只好一併沉默著。有時候家屬不理智時鬧起來,醫生是很沒法的。醫生不可能說違背家屬的意願把患者強留下來做治療更別提做手術。做任何手術,要患者本人或是家屬籤術前知情同意書的。如此年紀小的患兒,其手術更需要監護人的同意下方可進行。

申友煥的左手錘了把右手掌心,幾乎是咬牙了。這樣一來,豈不是有可能最後這孩子會死在他護送的救護車裡了。

“問題很嚴重是嗎?”

眾人聽見問聲轉頭,見是魯老師和沈教授走過來。

知道他們討論的話,魯老師自告奮勇:“我去和家屬說。”

“媽!”張華耀大聲反對和警告母親。

你自己有心臟病的,你去跟一幫腦袋發熱的家屬吵?

魯老師風輕雲淡,沒什麼好緊張,對養子道:“我去說總比你們一群醫生去說好。我同樣是病人,而且年紀大,他們說話要顧及下我這個老人的面子。”

張華耀的眉頭皺到要斷了,兩隻眼睛死瞪著母親:你敢給我去!

怎能讓領導的母親出面,申友煥急忙道:“我去,由我去和家屬說。我不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他們應該會聽我的話。”他絕不想有個孩子死在自己手裡。況且明明有可以救的機會。患兒這樣死法,讓醫生情何以堪。

張華耀這回沒打算攔著他,只和他說:“別耽誤太多時間。”

總之是家屬沒能被說服的情況下,你醫生拖一秒鐘一樣是在耗費患者得救的機率。

謝婉瑩站在床邊,見到了孩子的小眼珠子正望著她。

調皮的孩子大腦很活躍很聰明的,思思知道剛才是醫生姐姐讓自己可以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