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裡頭及時做手術足以挽救垂死的心肌細胞,讓患者心功能不受到致命影響。

否則的話,無論是不是大面積心肌梗死,心肌細胞死了的話,會產生無法恢復的一堆心功能後遺症,譬如心臟瘢痕形成心臟結構重構導致的永久性心衰,房室傳導阻滯心律不齊引發的症狀嚴重影響患者的工作,可以讓患者終身吃不消。

放到蕭樹剛身上,冠狀動脈受損裡頭血栓形成,是隨時要心肌梗塞了,醫生必須是為他儘快疏通心臟血管的,避免心肌細胞死亡後形成上述一系列併發症。考慮到同時他身上有其它病症存在,如肺動脈血栓一樣風險很高,會叫他致命。下肢靜脈不排除的血栓以及心房結構可能有變化等因素,讓介入手術醫生在外科不能兜底的情況下根本不敢動手。

醫生說了一堆解釋的話一方面解說了醫學的難點,另一方面是預告了患者悲慘的未來。果然尚思玲沒法接受老公未來如此悲催的事實,追著蔣醫生問:“你讓我老公等?等什麼?他在這裡住院治療,結果你們醫生讓他等他自己好?他要是自己沒法恢復過來怎麼辦?”

家屬的話是有一定道理。蔣醫生低著頭,靜等家屬發洩完情緒再說。

平心而論,作為醫生他和何教授也想給患者積極治療。醫學上對一個患者的治療效果用詞是很謹慎的,痊癒醫生都不敢寫,一般只敢在病歷上寫臨床治癒。沒有醫生敢打包票疾病絕對不再復發,不敢寫根治。這樣的用詞其實是體現出醫生意圖救人治病治傷的遠大追求,希望終有一天醫學真的可以包治百病,給病人痊癒和根治的機會。

蕭樹剛的情況,臨床治癒的效果都達不到,最好的結果只能是好轉。

主治醫生對此是抱有遺憾。有機會追求患者臨床治癒希望可以接近痊癒,是醫生會積極尋求技術解決方案。何教授和蔣醫生自認盡力去找各方力量了,無奈沒人能幫上忙。

尚思玲激動到在蔣醫生面前語無倫次:“你說,是不是像她說的那樣。你現在不給他治,哪怕他好了也沒法真正好起來是不是?我老公今年三十出頭,要是沒這個車禍沒這個傷,他一路升上去要當校長的。”

她老公傷沒全好意味著這輩子事業完了,她的家要跟著毀了。

聽完表嫂的顧慮謝婉瑩清楚這些事情正是之後會發生在表哥表嫂身上的事,表嫂並未危言聳聽。

蔣醫生想想,對患者家屬說:“你先彆著急,如果不能全好,到時候再想法子再治。可以和何教授再商量的。”

“可她說了,說不及時治,我老公身體是別想恢復不到正常人的狀態了,你說是不是?”尚思玲現在只要聽醫生說實話,不要模稜兩可的安慰話。

蔣醫生的眼看了眼謝婉瑩,不能否認謝婉瑩說的是錯的。事實是這樣,心肌細胞死了是不可再生。這會兒不爭取治以後也沒得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