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醫生這樣一想,打電話給何教授報告情況。想必何教授會同意。

丁文澤回頭見蔣醫生顧著打電話沒理他,可見沒打算勸家屬回心轉意,心頭驀然一涼: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個全要聽謝婉瑩的話了?不聽他的話了?

“喂。”實在忍不住,丁文澤走回到蔣醫生面前質詢,“你該清楚我表哥這個情況的風險,你們作為我表哥的主治醫生不攔著你們想怎樣?

蔣醫生一直覺得這人怪怪的,不是普通的怪,沒準備和這人多說,道:“你是醫生你也知道這種情況醫生攔不住的。”

病人和家屬強烈要求的事兒,願意自負風險,醫生攔不了的。

丁文澤卻清楚這事兒壓根兒不是這樣,對方真想攔應該和他丁文澤一樣說難聽的話了,而不是要幫家屬辦轉院手續了。

鬱悶了,丁文澤轉身即走,路上給自己媽媽打個電話報告訊息。

周若梅聽說今天他去探望蕭樹剛,探問:“你表哥身體怎樣了?”

丁文澤知道他媽媽不喜歡他表哥的,直言直語說:“他體內有血栓的,但是現在他們不聽我的話,要把他送去首都去治。”

“送去首都?他們在首都有認識的醫生嗎?”周若梅邊問兒子邊疑惑,“他大學領導幫聯絡的首都醫院的醫生是不是?”

“一開始是。”丁文澤陰陽怪氣地回應。

周若梅內心裡想著果真如此。周若雪那家人在醫學行業裡的人脈主要是靠她這個妹妹周若梅。沒有她周若梅,哪有什麼專業意見可以給周若雪他們一家提供。

大學領導幫聯絡的首都醫生沒什麼用的。不是說這個醫生沒名氣不好,而是大學領導不是行業內的人,在患者關鍵的治療方案上給不出意見說不上話的。到時候蕭樹剛去到首都,同樣是醫生說什麼只能是什麼的結果。這同樣屬於行業內外的資訊差了。否則的話,有點本事的老百姓去醫院治病,為什麼需要四處找人問,其實不是找醫生是找對等的資訊,避免被坑。

這種被坑一般不是指的醫生故意把患者治壞,而是治療方案各式各樣,療效不同,併發症後遺症不同。普通患者沒有準確資訊回饋的話很容易選錯,選到不符合自己情況的那條治療方案。

每個患者和患者家屬對患者治病的需求和目標是不一樣的。醫生對某些方案隱瞞是常有的事情,有的是因為自身技術不夠不說,有的是學術觀點不同而不屑於那些方案。

像蕭樹剛,現在只是求活命嗎?如果有機會可以選,勢必是要追求治好。他們家也有這個錢現在投進去拼命治。這和一些患者的需求是不一樣的。有的患者沒這個錢是不會有這個追求的,只求活命和省錢。

拼命治,想治好,同樣不可能說把錢投進去無底洞裡毫無效益出來。因此,周若梅知道,蕭樹剛這一趟真去首都治的話,沒個行業內的人提供精準資訊,能不能治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難說了。何況,如她兒子說的一樣,蕭樹剛這時候上首都是真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