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與她近到觸手可及,他停下腳步,雙眼仔仔細細觀察她現在的樣子。

她蜷在被窩裡的身體如條蝦,如一隻貓,雙手在睡夢中抓著被頭,像只小動物不捨得從溫暖的被窩裡挪開半步。陪護床面積窄,被子邊緣滑落床邊有點漏風。

判斷出她這是冷了,要被凍著。曹勇立馬彎腰給她掖被子。兩隻手給她掖著被子邊緣,掖到她脖子上那兒,見著她眼圈兒底下有一層青色了,倦容十分明顯。她的呼吸綿長,說明睡得很死。也說明她今天一天很累,讓大腦徹底罷工屬於休眠狀態。導致他靠的這樣近,她一點察覺的跡象都沒有。

她這樣的情況是讓人看著心疼。

曹勇簇著的眉宇壓根兒沒鬆開過。他知道她是個很堅強的人,同時這是他最怕的,怕她累倒。

伸出右手在她額頭上摸摸,摸著她有沒有因為太累發燒。確定暫時沒有這個生病的跡象,曹勇輕吐口氣。想著接下來他要怎麼做才行。

什麼時候她願意讓他或是其他人幫忙,而不是這樣獨自一人過分堅強。好比她之前幫過他走出困境那樣,他也想幫助她走出困境。

“曹醫生。”後面有人叫了聲。

曹勇立馬掉回頭,向對方豎起中指搖了搖,發出指示:閉上嘴。

喊他的急診值班醫生馬上合攏住自己的嘴巴。

仔細確定她沒有被吵醒後,曹勇直起腰,轉身同值班醫生一塊走出去了。

走回護士站,想要病人病歷的曹勇問值班醫生:“姚醫生,她表哥是什麼情況?”

對方的醫生牌子上是寫的姓姚。

年輕的姚醫生知道大佬其實之前不認得他這人的,因此不妨礙他面對曹勇有些戰戰兢兢需要小心翼翼地回答問題:“護士剛來通知我,說曹醫生想看某個急診病人的病歷。這個蕭樹剛是今晚傍晚從x省省人民醫院轉院到我們國陟急診,是要透過急診轉到我們醫院內三科。所以他轉院時帶來的病歷被內三科的申醫生他們那組人拿走了。現在病歷夾上只有他們那組人開的臨時醫囑,有明天病人要做的入院檢查,以及今晚在急診留觀時的監護醫囑。暫時沒有給病人做其它特殊處理,病人情況也比較穩定。下一步如何治療要看申醫生他們的決定,可能要等其它檢查結果出來再說。”

曹勇聽完他一堆解釋,問:“他們還沒寫入院病歷?”

“是。明天病人轉去心內科,他們說到時候再寫。”

在急診科的話,對於未辦入院手續的病人未建立住院檔案,基本上醫生只在病人的門急診病歷本上寫寫簡單的病情概要和醫囑。這些曹勇清楚,他要問的問題實際上沒變過:“病人是什麼病?”

“好像是——”姚醫生剛回答這三個字,突然意識到對面大佬望著他的目光剎那像是手術室裡的無影燈驟然一亮對準了他。

在臨床上,上面的醫生問問題時最討厭下面的醫生答這幾個字:好像,好像是,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