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卷王的預言總是顯神通。

小三輪車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奔波。

一路上,謝婉瑩醫生他們算是走出自己原有所呆的範圍,從夜色中努力窺探災區其它地方的受災情況。

是如殷奉春醫生回來所言,他們所在那個村情況尚好,其它村有的真是整個村快被這場大災滅完了。

到處有幸存下來的人在哭,哭著財產損失,哭著人死人傷,人財兩失。

有的人是麻木地走著走著,宛如阿甘,不知要走到哪兒去,或許在這些人心裡面可能認為地球是圓的終有一天能走回到起點。

以上這個推斷,是來自神經外科醫生曹勇醫生對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們的一種詮釋。謝婉瑩醫生回想自己先生這句話,明顯是應證到眼前的場景。

因而不用趙醫生試探,她謝醫生如他人必定在危難時會想念到自己心愛的人。

指揮部是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救災帳篷裡。災區到處是危房,在哪個房子裡辦公均不安全的,即便那房子看起來沒倒塌但說不定突然會倒塌。專業人員和災民們一樣,只能住救災帳篷。

和災民不同的是,可能災區現在四處如她謝醫生駐紮的臨時救護場所能吃上熱飯熱水了,而這裡指揮部的人據說沒這個安排,繼續吃著乾巴巴的乾糧和喝著涼水。

原因不是發揮吃苦耐勞的精神,只不過是因最純粹的因素:大家沒空,沒人去煮麵條煲開水。

三輪車到了目的地,謝醫生趙醫生報告完身份,被人領到指揮部裡。

裡頭有幾個辦事人員在出出入入,不停忙碌奔跑。

電話線是應急裝置車銜接起來的,有電話能打通不代表此地的電信通許已經恢復。

要完美恢復到災前的通訊水平需要多長時間,指揮部的人剛好有人在詢問相關專業部門人員這個問題。

對方答道:時間最短是半個月,最長可能到幾個月。

仔細想這個答案並不奇怪,這裡多山,本就難以建設通訊銜接站點,大災之後,山形地貌發生巨大改變,造成站點不是簡單恢復即可,需要重新調整策劃再建。

災後的重建工作有時候會很久是這些多種多樣的因素組合成的。

趙兆偉醫生在旁聽見這些訊息很驚訝很意外。

在趙醫生和一般人想來:當然是災後越快恢復如常越好,誰都想早點身心得到完全康復。

趙醫生再看身邊的謝同學。

謝婉瑩醫生面上不顯一絲驚奇。

作為重生人,再有重生以後和一名神經外科醫生談戀愛結婚,謝醫生比重生前更清楚:一個人受難之後,無論如何想恢復到以前是不可能的,因大腦已經永遠銘記住了。

人腦這個特點,是人之不幸又是人之幸。

通訊網斷了,人們不能再用人們日常使用的通訊裝置進行聯絡,救援指揮部給有需要的工作人員配備了多部對講機代替。謝醫生他們是拿到了一部對講機,大家把它交給曹昭醫生負責。

對講機一般只能在短距離聯絡,所以曹昭醫生想和家裡誰通個電話是不可能的。

曹昭醫生也希望弟媳此行是和家裡人通電話,好報個平安先。打電話給謝婉瑩醫生的終究是誰?

答案揭曉了。

指揮部的人告訴謝醫生:是首都專家。

趙兆偉醫生的心頭噗噗噗跳,眼皮子炸,怎感覺有種不妙的預感。

在謝醫生接過話筒前,指揮部的人先要與謝醫生交談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