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回到島國這邊。

在之前發生的搶奪戰後,隨著研究資料被CIA奪走,各個情報組織的視線也如同白蘭地預想的那般,暫時從組織轉移到CIA的頭上。

在磨刀霍霍準備動手的FBI的遮掩下,暗地裡像是MI6、BDN、CSIS等等,也都各自以自己的方式進行著間諜活動。

這樣一來,組織這裡自然就風平浪靜了下來。

“大哥。”

這時候的伏特加,終於沒和那輛保時捷繫結著出現,而是跟在琴酒的身旁出現在組織控制著的射擊俱樂部。

島國在對民間槍支的嚴格管控之餘,又開放了民間開辦射擊俱樂部的許可。

這一措施引發的連帶反應......並不重要,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借用這個條款,組織可以合法地對自己手下的槍手進行訓練。

“什麼事?”

伴隨著一連串的槍響,琴酒的回覆傳來。

那些間諜臥底消停以後,這位勞模一樣的人物終於是忙裡偷閒,得到了一絲喘息的空隙。

“白蘭地那傢伙去了美國,不會有什麼變故吧?”伏特加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琴酒眼神一凝,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自己這個老實的小弟。

這句話的意思,難道在暗示白蘭地可能有背叛的可能嗎?不輕易相信他人的琴酒,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然而,伏特加的意思卻是——

“他行事這麼張揚,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

對不起,期待你能提出有見地的想法,是我這個當大哥的錯誤,琴酒嘆了口氣,更換手中槍的彈夾,再度瞄準三十米外的標靶。

“十環、十環......”

子彈無一偏移,全部命中同一位置。

“白蘭地在做正事的時候,不會這麼不知輕重。”

又打完一彈夾的子彈,琴酒再度開口說道,“還有,伏特加,把之前的事情忘掉吧。”

都這麼久了,別記仇了。

聽聞自家大哥的要求,這個壯碩的漢子面色一愣,猶豫片刻之後狠狠點頭:“是,大哥!”

“練習。”

“是!”

此刻再強調一遍,這裡是組織控制的,合法的射擊俱樂部,平時會正常對外進行營業,只是射擊場中有一塊單獨劃分出來的區域,專門供給組織的成員進行訓練,並且擁有隱秘而獨立的撤離通道。

順便一提,組織的射擊場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個,還有不少分散在島國各地合法或非法的場所。

現在這個合法營業的射擊場,即便是白道上的人物也能正大光明地前來這裡。

比如,此刻從入口處進來的老年人,代號皮斯科的枡山憲三。

相比琴酒難得的悠閒,皮斯科最近卻是忙得焦頭爛額——

倒不是公司的業務繁重,而是島國的金融監管機構這些天不知道什麼原因盯上了他。

一波接一波的調查恨不得把他的公司翻個底朝天。

還好白蘭地一直沒怎麼和他往來,他也和組織的聯絡也做得很隱蔽,這才沒有讓他們查到其和組織的關係。

只是那些走私而來的不明款項沒有逃過調查,被重罰了一筆。

“皮斯科?你居然還有閒心來這裡?”

琴酒對皮斯科的近況有所耳聞,見此人出現在靶場,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在這裡也沒必要賣什麼關子,皮斯科被莫名其妙調查的原因很簡單——

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在波本和黑麥威士忌正式獲得代號那天,皮斯科不請自來。

這時候白蘭地對他的態度是,雖然厭惡,但依舊給他戴上了面具,讓他不至於暴露在臥底的眼中。

再後來,白蘭地猜出幕後之人是朗姆,並且察覺皮斯科和朗姆攪合到一起後。

他向宮野姐妹和臥底們灌輸被扭曲的真相時,將皮斯科以宮野夫婦當年好友的身份邀請到了現場。

這個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偽裝,真面目直接洩露給了日本公安的安室透。

身在島國的皮斯科,遠在非洲的朗姆,雖說兩人同屬一個組織,但他的行為,實質上就是吃裡扒外。

這樣的人,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於是,白蘭地在確認了皮斯科的暴露不會直接牽連到組織以後,便把他出賣給了日本公安,準備借刀殺人把這個組織的白道領袖給解決掉,換上可信的人重新開始。

至於這樣會不會導致組織實力大減......對此白蘭地只想說,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在那裡做汽車行業,而且還不是本田、豐田這樣耳熟能詳的公司,沒了也就沒了。網購、智慧手機、遊戲......哪個不比這有前途?

白蘭地當初要是有得選,日後建立一個和鈴木財團扳扳手腕的集團,多半也不是什麼問題......

可惜......

言歸正傳。

面對琴酒的疑問,皮斯科不在意地回答道:“現在人老了,偶爾也想找回一下當年的感覺,算是回憶壯年吧。”

得到這個看似合理的解釋,琴酒便不再關注了。

首先他不是家長裡短的人,對待非叛徒沒那麼多能說的話,其次他勉強作為組織少壯派,和這老傢伙是真不熟。

場面很快就陷入了寂靜,空氣中只有連綿不斷的槍聲穩定地響徹。

一段時間過後,終於——皮斯科沒能沉住氣,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此行懷著其他的目的,一直這麼安靜下去的話,他還沒開始行動就得宣告計劃破產。

“聽說白蘭地秘密去了美國。”

然而他這一開口,就被琴酒覺察到不對。

伏特加知曉白蘭地的去向,是因為和自己形影不離;貝爾摩德知曉白蘭地的去向,是因為需要她易容的能力。

皮斯科......這個和白蘭地關係僵硬的傢伙,是怎麼得到這個訊息的?

由於琴酒一直注視著前方的標靶,所以皮斯科沒有看到他瞬間冰冷下來的眼神,繼續一邊瞄準一邊裝作隨口一說似的,問道:“美國那邊的分部,不是已經被我們放棄了嗎?他去那裡是?”

“關於這個......他可不是會在行動前告訴我目標的人。”

琴酒不動聲色,探著皮斯科的口風。

他說話時,一旁的伏特加已然發覺大哥的變化,只不過出於長久以來一同搭檔的默契,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