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看著白蘭地走到自己面前,看著他伸出雙手按著自己的肩膀,看著他那沒什麼感情的冰冷眼神中浮現溫度。

“諸伏……”

白蘭地的聲音裡飽含深情,甚至帶著一絲委屈的哭腔。

這讓諸伏景光有點脊背發涼。

“我受夠了,受夠了這個國家,國民辛辛苦苦只能勉強生活,受夠了財團五穀不勤卻能家產萬貫!”

“受夠了警視廳的無能,遇到案件只能鞠躬道歉;受夠了官僚袖手空談,收錢卻比誰都快!”

他的語氣激昂,就如同那些著名的演說家一般,言語間滿是感染力。

“明明這個世界,有那麼多有能力的人,他們卻因為出身,因為錢財得不到平等的教育。”

“你也知道的吧,明明是學校,卻不把全部的知識交給學生,有錢人的孩子能去課外的輔導班上,而貧窮的家庭只能無可奈何……”

諸伏景光利落地拒絕道,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做出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這次我去!”

聽到這個回答,淺倉真便明白,此行目的已經達到,他要的就是諸伏景光的親自出手。

……

佐藤敬吾轉移後的居所。

風見裕也看著佈置和先前大同小異的日式庭院,眼睛裡浮現深深的困惑。

竹林,水聲,蓮葉,錦鯉。

這真的是一個被軟禁著等待審判的人能有的待遇嗎?

他看著身前上司的背影,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便抵達了住宅之前,推開門時,上司按住門板,回身對風見裕也說道:“這次你就留在這裡,不要進去,等我出來就好,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的。”

聞言,風見一愣,本想詢問為什麼,但一直以來上下級的關係讓他止住了這個慾望。

“好。”他回答道。

然後門板合攏,上司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站在門前的風見裕也環顧著庭院裡的環境,傾聽著風中傳來的聲音。

而就在這時候,

“混蛋!”

“咣噹。”

他隱隱聽見屋內傳來咒罵的聲音,隨後又是什麼東西砸落地上的響動。

他下意識又想衝進去看看,但又想到上司進去之前所說的有什麼事情會叫他以後,又忍不住停止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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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看吧,萬一有事情的話,上司會喊他的。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時間,上司捂著額頭從屋裡出來,手掌下面,鮮紅的血跡正緩緩滲出。

“這是怎麼回事?”

風見大吃一驚,趕緊從兜裡摸出手帕遞給他。

“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上司用手帕捂住額頭,藉著他更換的功夫,風見看到了傷口——那是被鈍器砸傷的痕跡。

走了一段路後,兩人坐進車裡。

風見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

“他不是被軟禁的嫌疑犯嗎?為什麼還能這麼囂張!?”

上司聽到他的話,眼神複雜起來。

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解釋,只是說道:“風見,你不適合當公安,換一個工作,調去警視廳當刑警吧。”

“為什麼!?”

風見裕也不能理解。

“因為公安的目的是維持整個國家的穩定……”

言外之意是佐藤敬吾背後站著的那個勢力要是行動起來,就會造成島國的不穩。

“所以風見,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去做你更應該做的事情吧!”

上司熟練地開啟來時帶著的醫藥箱,拿出其中的酒精,棉籤,紗布,自己給自己上藥包紮。

從這來看,他對自己的遭遇,或許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