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心情複雜地從松田陣平家中離開。

走在微涼的夜風中,他心情沉重地回頭看了眼松田公寓所在的樓層,見那裡窗戶沒有透出一絲的燈光,這才坐上自己開來的車。

這一次會面的結果,讓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什麼是時間的變遷。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們似乎已經不再是曾經那種能夠無話不說的關係了。

嘆氣幾聲後,安室憂鬱之下,將飆車作為發洩的方式,也不見他操作了些什麼,改裝過後的汽車引擎發出賽車才有的震耳欲聾的轟鳴。

......

“琴酒,你跟著我做什麼?”

淺倉真站在他的車前,靠在半開的車門上,看向剛才默默從訓練室出來一直跟到停車場的琴酒。

“伏特加不在所以不適應?”

不知怎麼的,即便現在琴酒依舊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模樣,但淺倉真卻詭異地有種空巢琴酒的既視感。

可能是個錯覺。

前面已經提到多次了,儘管白蘭地並不熱衷處理組織的瑣事,但因為他的存在,琴酒的工作著實輕鬆了不少。

而琴酒毫無疑問是個閒不住的人,在無事可做的時候,偶爾摻和一手其他幹部的事情,提供一份力所能及的幫助......

當然,他口中肯定不會說出這樣清新的理由。

只見琴酒在淺倉真的注視之下,面不改色的開啟車的後座,一言不發坐了進去。

“出發吧,我要看看你想做什麼。”他冷澹地說道。

這熟悉的配置,後座琴酒,駕駛座一位幹部。

無奈坐上握上方向盤的淺倉真神色一愣,後知後覺發現,伏特加竟是我自己。

“真要去,我這次可不需要動刀動槍。”

淺倉真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看著鏡中的銀髮男人說道。

“我只旁觀。”琴酒仰躺著。

“旁觀......”鏡中琴酒的打扮讓淺倉真眉頭一挑,這身漆黑到混進片場扮演王牌殺手都不違和的裝扮,走在大街上就是自帶回頭率增加的特效。

“那起碼得換身打扮,你這身打扮是想讓別人注意到有問題嗎?”

在白蘭地的勸說下,琴酒掀開後座左邊靠車門的坐墊,從裡面拿出一套衣服,上衣是件素色深灰襯衫,褲子是條黑色修身牛仔褲,還搭配了一條米黃色的布腰帶。

“還有這個。”

待琴酒換裝完畢後,淺倉真從前座儲物櫃中拿出條黑邊銀底的髮帶。

琴酒接過來,打量了一眼,簡單將那頭銀髮束出一條馬尾垂在身後。

換裝完畢後,淺倉真點評道:“不錯,很合適,只是臉上的表情,最好能笑得陽光一點,這樣會更符合身份。”

這個要求,著實有些強人所難了。

琴酒嘗試片刻,最後臉上露出一個下一秒就要把你殺了的殘忍冷笑。

看到這個表情,淺倉真有些心虛地將目光放在前方的路況上——可惡,用偽裝來忽悠琴酒變裝不會被發現了吧。

“嗯,笑得很好,但最好不要笑了。”

在無言之中,淺倉真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妃律師事務所。

“律師。”

琴酒掃了眼招牌上的文字,平靜地跟在淺倉真的身後。

“我這次來這裡,是為了委託辦理成立合法公司的手續。”

儘管沒有必要,但淺倉真還是對琴酒解釋了一遍。

因為要成立合法的公司,所以不能讓組織旗下的律師來負責相應的手續,從誕生開始,最好和黑色的領域斬斷聯絡。

“這些事情,不都是皮斯科那傢伙負責的嗎?”琴酒問道。

“他啊,無能之輩,損公肥己,過不了多久就得送他上路,後續白道的事務將會由我來接手。”在前往事務所門面途中,淺倉真回答。

在他的回答中有個疑點,那就是BOSS為什麼會讓白蘭地去負責,要知道白蘭地現在的地位是黑道的統領,再將足跡涉及白道,豈不是完全掌握了整個組織。

到這個程度,BOSS自己又該是什麼處境,還是說他真的放心將組織所有權力都交到白蘭地的手中?

琴酒的反應很快,結合近期發生的事情,他很快便掌握了事情的始末。

“朗姆回來之後會取代你的位置,然後讓你去負責皮斯科的工作?”他皺著眉說出自己的猜測。

“差不多吧,現在我做的,就是提前打好基礎,免得到時候皮斯科死了措手不及。”

對於BOSS的安排,淺倉真平靜地接受了這樣的調動。

琴酒回憶了一下,組織內部基本沒有大的波瀾,如果白蘭地生有異心的話,以他的地位直接分裂出另一個地下王國也不是難事。

所以,白蘭地的確是忠誠可信的。

認可了淺倉真的忠誠,對外人向來無情的琴酒罕見對白蘭地感到些許的同情。

上位者的制衡手段就是如此,當白蘭地真的把組織的黑色力量統合成鐵板一塊後,他的存在便是BOSS心中的一根刺,儘管BOSS能夠確信他不會背叛,但有個異物擱在哪裡總歸是不舒服的。

將淺倉真調去負責陽光下的事情,一來他確實才華橫溢,取代皮斯科那個廢物是最佳選擇,二來他出身組織,再怎麼做大也會受此限制,不必擔心尾大不掉的事情。

“這樣其實不錯。”淺倉真聳聳肩,像個沒事人一樣說道,“我早就想對皮斯科下手了,真不知道這個倚老賣老的半截身子入土以後,會是個什麼表情。”

他是真的沒在乎這種事情,而且相比黑道,知曉歷史的他在白道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你倒是看得很開。”

當事人都沒有表達意見,琴酒也只能這麼說一句,只不過想到朗姆以後會壓在他頭上,就難免有些心情陰鬱。

“還有兩三年呢,朗姆不敢回來這麼快的,他起碼得等到拿出能保他性命的成果,才會再考慮迴歸的事情。”

在自己的大本營裡被一通蹂躪,足夠朗姆擔驚受怕好長一陣的了。

而調任負責白道業務的事情,只能說,有的時候,退後一步,是為了前進兩步。射箭之時,要把箭尾拉到足夠後面,箭失又快又準。

沒過多久,兩人抵達事務所門口,淺倉真敲了兩下門。

“您好,是清野蓮,清野先生是嗎?”

律師事務所的門開啟,一個年輕的棕發姑娘站在門裡問道。

“是的,是我。”

淺倉真眼睛透過門洞,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那位律政界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