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樣結束後。

貝爾摩德將全部器具收回手提箱,轉頭看向身旁的淺倉真。

此刻的他正在整理拍攝的照片,那專注的模樣,好像這是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

“真可惜,哪怕你取得這樣的成果,boSS也不可能見你的。”

知曉白蘭地埋藏的野心的貝爾摩德,面露嘲諷的神色。

“我知道。”

淺倉真言簡意賅地回答。

boSS不會輕易現身會見任何一個人這一點在組織裡幾乎人盡皆知,這位雄心勃勃創辦組織只為長生不老的大資本家,對自己的生命有著絕對的珍惜。

對於一個已經活了一百四十年的老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狀態。

即便有宮野夫婦的神助讓他的身體停止老化,他仍舊是一個枯朽無力,面對危險毫無抵抗能力的老人。

這樣一副面貌,顯然會讓看到的人不自覺生出“吾可取而代之”的錯覺。

“那你還這麼費心勞力?”

“我沒辦法見到,不是還有你嗎?”

淺倉真看著拎上手提箱準備離開的貝爾摩德,她和boSS的關係可不是其他幹部能夠相提並論的。

其他幹部想要主動聯絡boSS需要提前申請,貝爾摩德則無需這麼複雜。

“很遺憾。”貝爾摩德搖了搖頭。

她清楚白蘭地煞費苦心用宮野明美來拿捏她,原因就是為了能夠找尋到一條接近boSS的途徑。

“自從我表達出了對宮野夫婦的惡意,boSS已經不再像從前那麼信任我了。”

畢竟反感宮野夫婦就等同於厭惡不老實驗,而厭惡不老實驗的人,boSS當然不會予以完全的信任。

誰知道貝爾摩德會不會恨屋及烏,哪天連著他一起解決掉。

“如果你想透過我去接觸到boSS,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boSS隱身幕後遙控指揮的意義在於——

有人心生反意,他可以直接下達鎮壓的命令。

組織被外部力量摧毀,他能抽調資金重新建立一個嶄新的組織。

無論外界波濤洶湧,他都能獨善其身。

所以哪怕有想將其取而代之的野心家,在找到他藏身地點以前,只能蟄伏忍耐。

“我知道。”淺倉真的回答還是這句話。

知曉對方已經有所想法的貝爾摩德不再詢問了。

臨走前,她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小·工藤新一,突然有些好奇。

“你就不怕那一棍子把他打死?這傢伙對你來說很有用處吧。”

在她的視角里,白蘭地絕對沒有留手,那實打實的一棍子隨便落在誰頭上,大機率都是當場死亡的結局。

“我留手了,只是你看不出來。”

工藤新一的神奇之處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所以淺倉真選擇不做解釋。

白蘭地的身份擺在那裡,有點高深莫測很正常。

果然,聽到這個解釋的貝爾摩德開始默默懷疑自己的眼力是不是出現了下滑。

停止了可能會引來白蘭地辛辣嘲諷的追問。

回去實驗室的路上,一路無話。

忽然間,好像是某種突發奇想,開車中的淺倉真饒有興趣地張口詢問:“你覺得現在的工藤,會向毛利蘭公開身份嗎?”

他並不能理解原歷史中工藤新一為什麼非得瞞著毛利蘭,雖然擔心將他變小的組織從毛利蘭的表現聯絡到工藤新一未死這一點勉強能夠......實際並不能解釋。

需要掩蓋工藤新一沒死的訊息,就必須製造工藤新一已死的假象。

但問題在於......毛利蘭一直都知道工藤新一沒死,他們隔三差五會通電話,情人節還有互動,有時候工藤還會恢復原形去約會......

也就是說,只要組織關注工藤新一的死活,隨手調查都能知道真相,柯南有沒有向毛利蘭隱瞞真相根本無傷大雅。

畢竟一看毛利蘭那狀態,還有工藤他爹媽悠閒旅遊那情況,白痴都能知道工藤新一還活著。

如此說來,工藤新一向毛利蘭隱瞞自己身份的原因......並不成立。

而唯一能夠合理解釋他行為邏輯的,淺倉真真的不想把工藤新一想象得那麼俗套,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只有他住進毛利家裡後樂不思蜀這一點了。

什麼一起洗澡,什麼一起睡覺,工藤新一做得到嗎?

“我覺得不會。”貝爾摩德回答,“這麼危險的事情,他不敢把毛利蘭牽扯進來。”

“是嗎?”淺倉真笑了,“那過些天我假扮成工藤新一去逛紅燈區怎麼樣?到時候報紙頭條就寫‘島國警察的救世主私底下竟然是這副模樣!’如何?”

貝爾摩德眉頭一皺,覺得白蘭地多少有些殺人誅心,她咳嗽兩聲:“我覺得這不好吧。”

話是這麼說,可她的語氣卻全是慫恿,一聽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當然,貝爾摩德的真實想法是,只要白蘭地敢這麼做,她就立刻去造謠他假借工藤新一的身份隱瞞自己的真實慾望。

......

宮野志保心情很複雜。

愉快、擔憂、後悔、期待。

當白蘭地從她手裡拿走一批Aptx4869並且明確表示有所用途之後,她就一直在等待著結果。

她希望能看到一個有別於赤井家的成功實驗體,又害怕藥物的失敗導致服藥者喪命,同時渴望死者的屍體裡能夠提取足夠的資訊用以推進研究的進度......

總之,抉擇不定。

這時候,守備傳來訊息,白蘭地已經回到了實驗室中,宮野志保深吸一口氣,急衝衝地去往了他的所在。

“居然親自來迎接了嗎?”

淺倉真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女,驚訝地詢問。

而少女看著他空手而回。

“失敗了?”她詢問道。

如果成功的話,現在白蘭地應該拎著一個裝著小孩的籠子,就像之前抓出逃的赤井秀一回來時一樣。

“不,成功了。”

“那為什麼沒有把實驗體帶回來?”

宮野志保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到,說這句話時她心中的情緒更多的埋怨白蘭地辦事不力。

“怎麼說呢?”

還是那個理由,他需要工藤新一去做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那傢伙我還有別的用處,實驗需要什麼樣本到時候再去取就可以了。”

“就當散養了一個實驗體在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