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倉真最終還是沒有薅到更多的東西。

在說出想帶幾斤茶葉走的那一刻,出於對魔法師的刻板印象,他覺得欲言又止的小泉紅子可能想說:“快滾,不然我拿火球砸你。”

空手而歸的淺倉真在完成一天例行的鍛鍊後,來到實驗室中,繼續開始他的彷造工作。

“你這麼無聊嗎?”一來到工作室,他就看到了理論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女人。

“和我比起來,你更無聊不是嗎?”銀髮的女人拾起工作臺上一塊拳頭大小的光彩奪目的“寶石”。

“怎麼了,英明的白蘭地也要涉足珠寶造假行業了嗎?我用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珠寶本身沒有想象得那麼有價值,真正有價值的是那份權威檢測機構開具的鑑定書。”

貝爾摩德的來意不明,只聽她說話的語氣,有點像無所事事故而專門前來嘲諷。

剛和一位真正的魔女交流完,現在又來了一個假的魔女,淺倉真來到工作臺前,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工具背對貝爾摩德問:“有事?”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面對平攤在自己面前的手掌,貝爾摩德將那塊寶石放了上去,“只是聽雪莉說你在做這個,就來看看。”

“雪莉告訴你的?”

淺倉真收回手,戴上目鏡,觀察著這塊偽造寶石的破綻,“看來我得警告一下她,讓她別做多餘的事情。”

“這麼不近人情嗎?”貝爾摩德拖了張板凳,到工作室的另一邊坐著,一邊關注淺倉真的動作,一邊似笑非笑地說,“她對你還挺有好感的來著,真不愧是白蘭地,能讓這麼善良的姑娘為我們盡心竭力。”

“你說話可以不用這麼彎繞。”淺倉真大概清楚貝爾摩德的來意,“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有一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覺得說出來可能會......”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貝爾摩德。

注意到這個動作,貝爾摩德瞬間收斂,不讓分毫資訊身上流出。

“哈。”淺倉真嘲笑一聲,將他看到的資訊逐一說出,“丟臉、猶豫、後悔......還有惱羞成怒。”

“你鬆懈了,貝爾摩德。”

如此評價,貝爾摩德臉色鐵青,顯然白蘭地說準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正準備張口,就被淺倉真搶先一步打斷。

“不用說,我先猜一猜,和宮野明美有關?”他右手食指摩擦著眼部的目鏡,“再想想,和她有關且必須來找我的事情,嗯,明白了——”

“你要公開出櫃了。”淺倉真篤定地一拍手。

“?”

貝爾摩德震驚於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現了問題,白蘭地居然會說出這麼離譜的推論……不過僅僅片刻,她想起這傢伙就是這樣恣意妄為,說出這種話並不奇怪。

“比起我的鬆懈,你的愚蠢好像更加嚴重。”她反唇相譏。

聽到這句話,淺倉真上下審視貝爾摩德一會兒,放鬆地點點頭:“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想讓我幫你把小山直美那個身份敷衍過去。”

原歷史中,臥底的赤井秀一時刻警惕都被宮野明美識破了身份,更何況現在的貝爾摩德。

換作關係僵硬的以前,身份暴露的她完全可以有底氣地教訓宮野明美一頓,然而到了現在……

彼此關係變好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在宮野明美面前摘下面具——她用小山直美這個身份做了太多不符合貝爾摩德人設的事情,比如陰陽怪氣赤井秀一渣男、比如和高中女生出去逛街、比如......

只是想想就覺得尷尬不已,要是身份暴露,社會性死亡就在當場。

聽到淺倉真的話,貝爾摩德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硬一下,不過很快就被她遮掩。

這個動作中她終於拿出了該有的演技,沒有讓淺倉真看出異常。

“不是,她不可能識破我的身份。”貝爾摩德將來意掩藏,裝出自信的模樣。

“哦?那看來是我退步了,居然沒有想對。”

淺倉真把視線重新放回手上的工作,“說說你的真實目的吧。”

真實目的……

貝爾摩德大腦迅速轉動,她來這裡可沒什麼其他的想法,現在來意被淺倉真先一步堵住,只能另想他法。

眨眼的功夫,她看到淺倉真手上那塊寶石,計上心來。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是在偽造那塊埋藏著潘多拉的寶石吧?”她作為組織的核心,自然知曉那群同樣追逐著長生不老的寶石獵人。

能讓白蘭地親自出手偽造的,也只能是那東西了。

“那你可猜錯了,其實我是想踏足珠寶偽造行業。”淺倉真回敬貝爾摩德一開始的玩笑。

“喂!”貝爾摩德氣急,“我可是好心想要提供協助,你確定不端正一下態度嗎?”

“提供協助?這聽起來不像你會說的話。”

她不摸魚就仁至義盡了,什麼時候主動提供過協助。

“怎麼,很奇怪嗎?”貝爾摩德凝眉反問,“雖然我罪無可恕,但心裡仍舊尊重著盜一老師,在為他報仇的事情裡出一份力不很正常嗎?”

“正常正常。”淺倉真敷衍著回答。

“需要我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針對一群手下敗將的陷阱,根本用不著貝爾摩德的出馬,而且這次行動他只是丟擲一個誘餌,只要把潘多拉的訊息丟出去,池塘裡的魚群就會自己打起來。

“是嗎?”貝爾摩德有些遺憾,她本想主動提出幫助換取白蘭地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藉此方便自己的行動,結果才剛開始就宣告失敗。

看著貝爾摩德絞盡腦汁想著怎樣才能合理地讓他幫忙遮掩身份,淺倉真打了個哈欠。

“都說了你說話不用這麼彎繞,關於你的事情,不久前宮野明美已經問過我了。”

“她問小山直美和貝爾摩德是不是同一個人。”

“?”貝爾摩德心裡一驚,“你告訴她了?”

“沒,我怎麼可能告訴她。”

貝爾摩德鬆了口氣。

“我只是和宮野明美說,我給小山直美放個假,讓她們一起去向你道謝而已。”

“!”

貝爾摩德大怒,背後的始作俑者是你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