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時空上游，破局之法

噗嗤！

混元斬道劍一劍斬下，時空壁壘又被斬開些許。

同時，沈墨道軀也再度化作血肉骨渣，等催動【殘軀重生】神通凝聚人形後，再度揮劍劈斬。

如此往復，他精氣神本源劇烈損耗，每一次催動混元斬道劍，都會損失掉一部分修為；

好在他境界上限還在，正常情況下重新修煉回來並不困難，無非是多耗費一些時間，多消耗一些天地靈氣或靈物資源，可在這片被封印的時空氣泡中，無論是時間還是外物資源都無比稀缺。

隨著沈墨不斷揮劍劈斬時空壁壘，對時空之力的理解愈發高深，在劍道方面有了全新的感悟。

眼下，饒是他自創的第三式森羅劍招成仙劫，由於他自身尚未渡劫的緣故而無法完善，第四式自創劍招卻有了苗頭，跟時空有關，比洞天劍式層次更高！

洞天劍式可以開闢一處獨立小空間，而第四式自創劍招，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能直接斬開時空……

沈墨將之命名為「宇光」。

一劍斬下，可破開時空之壁壘，像宇宙之光一般徜徉於過去未來，縱然比不上掌控了一縷時空道則之能的鬼門關，但也距之不遠了。

只不過，目前這招劍式還處於構思階段，連雛形都還未出現。

沈墨若能將之徹底完善，便無需再付出極大的代價來催動混元斬道劍，只需動用宇光劍式便可斬開這片被封印的時空！

……

被封印的時空中，肉泥緩緩蠕動，再一次匯聚成沈墨的形體。

這是沈墨第六次揮動混元斬道劍，也是第六次在道軀崩碎後重塑魂軀，此時他感覺自己無相境後期的修為都不穩固了，隱隱有跌回無相境中期的趨勢。

不過，他臉上卻滿是笑意，因為他面前被斬出了一道裂縫，猶如死水坑打通了一條連線時光之河的水渠般，有陣陣時空漣漪傳來。

「咦？有些不對勁……」

沈墨默默感應了一番，發現裂縫彼端，似乎並不是自己所處的那片時空。

與他身處的封印時空相比，顯得更為古老，很有可能是在時空之河的上游，也就是所謂的「過去」！

沈墨稍一思量，便準備透過時空裂縫，邁入「過去」的時空。

可就在這時，他一直佩戴在身的【蟬覺】天命，反饋來了預兆畫面……一旦他離開封印時空，出現在「過去」，立馬會被一股無法抗衡、無法言喻、無法揣測的可怖力量所抹去，徹底隕滅消失，連半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沈墨心中一陣悚然，當即收回了即將邁出的那隻腳，暗暗琢磨其中緣由。

關靈的仙器本體掌控了一縷時空道則之能，對時間、空間理解頗深，曾跟他闡述過有關時空的特性。

在時空長河中，唯有‘此時此刻"是恆定唯一的，是「真實」的；

至於「過去」與「未來」，前者已是時光長河中的一抹掠影，後者處於一片混沌不清之中，是「虛假」的。

真實恆定不變，虛假無法篡改真實！

正因為如此，即便九霄玄女遭劫隕落時的那片時空未被封印，她也無法透過時空道則之能回到「過去」，改變玄女隕落的結局。

同樣的，其他擁有類似手段的大能，即便改變了「虛假的過去」，也無法對「此時此刻的真實」產生一絲影響！

但是，沈墨不一樣。

他身懷天命面板，而此物來歷很是不凡，沈墨甚至懷疑它是舊時代宇宙大道凝聚之物，有「顛倒因果、化假為真」的可怖威能。

當年，他進入了鬼門關秘境，進入了存在於時空長河上游的天順國。

見證了天順國轉變為天棄鬼國的劇變，還從寶庫中取走了狻猊重甲、九極晶砂罡、無漏法眼等靈物資源，離開秘境後這些靈物都沒有消失。

煉化的魂將、增漲的修為、提升的境界等等，也同樣得到了保留，對「真實的現在」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這些完全超出了關靈的掌控。

追本溯源，其實是他身懷天命面板的緣故。

沈墨在天棄鬼國的歷程，於他而言，雖然是真實經歷，但「過去一幕」終究只存在於時空長河中，本質上是浮光掠影般的虛假存在。

在他闖出鬼門關，脫離天棄鬼國之後，所得一切包括法器、靈物資源、所煉魂將、增長的修為、功法造詣、鍛器技藝等，原本應該會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而天命面板用超脫常人認知範疇的手段，將這些虛假通通變成了真實。

換言之，倘若沈墨帶著天命面板，邁入了時空之後的上游，在面板莫測神威下，會將他所經歷的化作「真實」，從而影響到「現在」與「未來」！

「如果是這個原因，為何當時可以，現在又不行了？莫非是修為太高、實力太強的緣故……」沈墨心中暗暗想道。

彼時與現在最大的差別，便是修為實力。

那時候，他不過是聚氣境初期修士，修為實力不值一提；

哪怕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現在未來」，也像是一粒小石子丟入時空長河般，除了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外，並不會對滔滔大勢造成重大影響。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修煉到了無相境巔峰，距離真仙僅差一步之遙，真正實力堪比人仙乃至地仙，更有混元斬道劍、煉魂幡、萬法業蓮袍等強大法寶，一旦邁入時空長河上游就相當於投入了一座山峰，甚至能改變河道流向！

這自然是不會允許的，若強行邁入其中，無異於以一己之力抗衡整條時空之河的沖刷。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天魔始祖、九霄玄女這等頂尖真仙，甚至是第八道境的仙道大能，都不具備這等強悍實力！

一旦他邁入其中，立馬會被彼端時空的宇宙意志、大道之力，徹底抹去。

「既然如此，那我斬出一道假身，壓制修為境界後進入其中，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念及至此，沈墨從煉魂幡中喚出了一頭二階魔魂將，將之投向了時空裂縫彼端，發現短期內依舊跟煉魂幡保持著聯絡，並未被宇宙意志動用大道之力抹殺，過了許久才被此方時空的強者所斬。

隨後，他運轉起《三頭六臂真仙訣》，一隻手上長出了第六根手指。

誅魔劍劍光閃過，這根手指便已斬斷，在《壁虎神功》催動下化作一具栩栩如生的假身，並將之修為壓制在了聚氣境初期！

目前他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精氣神本源消耗頗大，在第四式獨創劍招「宇光」完善之前，還需要不斷催動混元斬道劍，斬破時空壁壘並藉此感悟時空之力，往後的消耗更是難以估量。

雖然劍域空間內，還儲備著不少靈石、丹藥和天材地寶，暫時夠他恢復到無相境巔峰，但這些外物早晚會有耗盡的一天。

所以，好不容易斬開了一道時空裂縫，可以趁機補充一番，沈墨自然不想錯過。

壁虎假身乃是法術幻化，其存在形式更接近於化身，但侵奪的天物乃是他自身的血肉、神魂、法力等精氣神本源，能如臂使指般靈活操控，壓制其修為實力後，應當不會被抹殺。

不過，眼下還有幾個難題。

壁虎假身並非完整生靈，雖然可以施展仙術、神通，但無法修煉，更無法增加精氣神本源，想借其汲取時空上游的天地靈氣並不容易。

而且一旦本源力量耗盡，便會消散

於天地間。

此外，假身蒐羅的靈物資源，也很難從彼端時空中帶出，假身雖然可以開闢一方劍域空間，但跟真身的開闢的劍域空間並不連通。

在沈墨收回假身的同時，劍域空間也會隨之消散，裡頭的靈物資源亦會時空亂流捲走，無法將之帶回。

至於乾坤袋等儲物法器，就更不同考慮了，

將假身送入時空之河上游之後，根本無力感知真身所在的封印時空，自然無法將乾坤袋等送進封印空間。

針對這些情況，沈墨也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首先，《壁虎神功》的功法品階早已超越了靈級，達到了寶級極品的層次。

只要將壁虎假身實力壓制在聚氣境，不與人鬥法廝殺，不劇烈消耗本源力量，便可長久存續下去，甚至於沈墨壽終隕落後都能繼續存在；

不過那時候，假身會失去靈智，退變回一道純粹的仙術！

其次，沈墨修行的諸多功法中，有一部名為《血靈無疆訣》的邪道功法。

乃是仙界某位古老邪修所創，旨在讓低階修士擁有無窮無盡的靈力，又無法提升自身修為境界。

修煉此法者，能夠讓渾身每一顆血肉微粒，都像丹田一般能夠容納大量靈力，最高能容納堪比鍛體境九重天的靈力總量，而一位人族修士渾身約莫擁有五十萬億顆血肉微粒。

理論上說，儲存滿後擁有的靈力總量，足以堪比一尊真仙。

不過，既然是邪修開創之法，這門功法自然擁有著極大的缺陷。

一來，低階修士很難從最基礎最微小的血肉微粒層面，駕馭如此龐大的靈力總量，基本上修煉三年到九年的時間，渾身每一寸血肉便會被靈力破壞，最終化作一灘血水。

二來，此法只能積攢靈力，無法提升修煉者修為，修煉此法者耗費大量時間精力來煉化天地靈氣，境界始終會停留在鍛體境，相當於將自己活活煉成一顆人畜無害的血肉靈丹！

當然這些缺陷，對邪修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反而是這門功法的優勢。

邪修不會自己修煉《血靈無疆訣》，而是會豢養、控制低階修士，透過各種手段讓低階修士修煉此法，在他們靈力失控之前進行收割，拿他們的血肉神魂來修煉！

正因為其獨特的效果，此法在仙界人族邪修中流傳甚廣。

沈墨得到後，覺得此法構思頗為新穎，很是花心思研究了一番，並用【演武】天命推衍了數次。

不過，【演武】天命的推衍功能，是根據他自身情況量身定製的，只推衍了三次就推衍不動了，而推衍後的《血靈無疆訣》，會分出一部分靈力用於提升血肉微粒的強度以及強化修煉者神識對精細靈力的操控。

沈墨試著修煉了推衍三次的《血靈無疆訣》，發現效果寥寥……會讓自身每一寸血肉猶如靈藥一般，積攢大量靈力，此外還能稍稍增幅其肉身體魄。

這些效果對他而言，猶如雞肋。

積攢的靈力層次太低，無論是用來施展法術，還是用來催動法寶，皆有一種有心無力之感，跟混元之力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想要動用這些充斥渾身的靈力，還得先轉化為真元法力，效率極其低下！

此外，他的體魄，在《龍象血煞體》、《三頭六臂真仙訣》、《南華寶身渡難仙經》等功法，以及基礎天命【神體】和特殊天命【金剛之身】的加持下，早已提升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血靈無疆訣》對他肉身體魄的增幅也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沈墨研究了一番後，便將這門功法束之高閣了。

而眼下，《血靈無疆訣》卻有了用武之地。

壁

虎假身雖是法術幻化，但跟他真身一樣，渾身上下擁有五十萬億顆血肉微粒。

壓制修為實力，進入彼端時空後，既可以煉化天地靈氣，也可以煉化蒐羅來的靈物資源，不斷在血肉微粒中積攢靈力，而且也能完美掌控所有靈力，不會出現靈力失控的情況。

等五十萬億顆血肉微粒都充斥滿靈力後，總量堪比一尊真仙，沈墨再將之收回，蘊含的靈力便會一道迴歸真身。

屆時，他便可將動用這些靈力，將之煉化為混元之力，彌補損失的精氣神本源以及恢復跌去的修為！

送入彼端時空的靈物法器無法收回，所以沈墨假身只攜帶了幾件玄級法器、數十張符籙和若干下品靈石，隨後縱身一躍，投向了時空裂縫。

上億倍的時間流速差，讓沈墨瞬間感到頭疼欲裂，彷彿神魂都要被撕裂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適應。

他將大部分心神意識落在假身上，真身所在只留下少許，獻祭一批靈石用【演武】修煉功法仙術以蕩起陣陣時空漣漪，並開始參悟第四式自創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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