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神力印紋。

單獨存在時,它能為兩人提供一定程度的神力庇護,在承受敵人攻勢的那一刻,自發為他們護身的元素魔力侵染三級神的力量,暫時提升抵禦能力。

同時,透過催動魔力,吟唱引導,能夠啟用印紋中的神力,結出超長距離的傳送法陣,只要不是身在大陸另一邊,或者身處法則影響的地域,都能透過這個直接回到慟哭山谷,與這片領域的地脈繫結了基於神明的聯絡。

所以她才說“想回來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嗎……

聽著阿忒塔娜的講述,羅維若有所思,這是上一輪裡作為萊恩沒能取得的饋贈。

“而作為成對使用……”

阿忒塔娜緩緩說著,薇彌爾聽得分外認真。

會是什麼聯絡呢?

“它能作為你們之間的魔力傳輸通道,為彼此互相供給魔力。”

“真的嗎!”薇彌爾一下呼喊出來,臉上滿是興奮地轉向羅維,“這樣一來你不就……”

羅維瞪了她一眼,把她後面的話噎了回去。

他也猜到了。

謝謝你們為我這個魔力廢渣擔心。

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擔心魔力儲量低的問題,將薇彌爾那深不見底的魔力量作為補充來源,隨時為他供給。

補魔……

阿忒塔娜顯然看出了他身上這點不足,而這個印紋平時不會顯露,只有觸發時才會出現,不會影響他看起來是個弱雞的事實。

羅維不由得嘆了口氣。

阿忒塔娜有部分生長繁育的權能,從她那看向自己略有深意的眼神,這個印紋私底下恐怕還能主動增加持久,促進夫妻和諧什麼的……

從薇彌爾那裡得知這幾天發生的經過後,他總算知道了阿虎莉莉為什麼會那樣,那三個人居然還湊在一起聞靴子,直接讓他在一位三級神面前社死。

小二五仔收穫了一陣電流,羅維卻有點不好面對阿忒塔娜了。

她太包容了……

“雖然還有很多話可以聊,但你們該踏上返程了,以後還會有很多時間來我這裡的,對嗎?”

阿忒塔娜露出微笑,像是提出邀請,又像是不著聲色的挽留,言語裡表露了想維持這份聯絡的意願。

“當然了,”羅維低頭說道,“畢竟是在我們的催動下導致的現狀,今後獸人族和人類之間會如何繼續發展,就讓我拭目以待吧。”

“羅維……”薇彌爾一時有些感慨,阿忒塔娜也露出放下心的平和神態。

“不過,”羅維抬起頭看著高出自己不少的阿忒塔娜,“你能稍微低下來一點嗎?”

“嗯?”

低下來?

阿忒塔娜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俯下身子,在羅維面前半蹲下去,只到他胸口左右。

羅維將手放在了這位神明腦後,輕輕按過來,將她推進了自己並不寬敞的胸膛。

“這是還給你的,一直擁抱他人的神明,也不要忘了被他人擁抱。”

阿忒塔娜微微愣了愣神,並非第一次相見的熟悉感再度湧了上來。

他似乎……對自己懷有某種程度上的愧疚?雖然那種愧疚,或許並非出於過錯,而是局勢順其自然的結果。

這讓她不禁湧出一股身為長者的關懷,身為神明,竟然反過來讓他擔心了。

“哎呀,這就開始對我出手了嗎?”

她笑了笑,貼在羅維胸口,卻沒有起身。

一旁的薇彌爾眨了眨眼。

咦…

咦——!!?

以前是在和公主們競爭,現在已經演變到要和神明競爭了嗎??

薇彌爾:(இωஇ)

薇彌爾沒事的,你可以的。

可是那散發淡淡青色輝光的肌膚,比海洋更加溫柔的姿容,世間獨一無二,連她這位女性都感覺到動容。

何況她的胸襟……

唔,以前還認為自己這樣已經很不方便了,現在看來還是小看了。

羅維笑了笑,對阿忒塔娜刻意的調侃無動於衷,撫了兩下她淺綠近白的漸變長髮後,輕輕放開了她。

“那我們就走了。”

“好,我會一直在這裡的。”阿忒塔娜依舊蹲在那裡微笑說道。

從母神大帳離開,兩人接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洛芙禮,後者抱怨了一句“真慢啊”,三人便罩上斗篷,戴上兜帽,在夜色的庇護下出發。

踏過被魔導炮轟擊過的原野,創生造物的血與肉已化作野草,不協調開在佈滿創傷的大地上,成了昔日戰爭存在過的證明。

……

次日,白港鎮。

五王女迴歸的訊息無疑令整個城鎮的氣氛煥然一新,雖然並不清楚是什麼人徹夜從神明的山谷裡救出了王女,但王國和各個神殿聽到訊息就立刻召集的討伐軍,怕是要就地解散了。

有訊息隱隱指出,強勢的洛芙禮在重獲自由後立刻就討回了這筆債,反過來命令綁架她的神明臣服於她。

人類令神明臣服,這種津津樂道的話題頓時引發人們猜想,不少人認為自己掌握著事件真相,酒館裡洋溢著大膽的假設與激烈的爭吵。

“是現神,是現神本尊出手了!”

“不對,這應該是魔神的陰謀!它們要毀滅王國!”

“不,我猜根本沒有人救五王女,她本人其實才是一直隱藏至今的超級強者。”

“放屁!”

“你說什麼!?如果不是這樣,你怎麼解釋精英賽的時候王女身邊從來沒有護衛?”

羅維坐在老位置喝著麥汁,不動聲色聽著各種爭執,沒人關心獸人族怎樣,無論他們的猜想靠不靠譜,沾不沾邊,都自發的將討論重點放在了五王女與神明之間。

“呼……”

靠在椅子上的羅維感覺一身輕鬆,正尋思著今天要不就獎勵自己摸個魚,一道身影突然坐在了他旁邊。

“我來彙報昨天的情況。”

羅維睜開眼,看見莎耶雖然還穿著女僕裝,但是卻不是先前那一套了,襪子也換了一雙。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等等,你從哪換的新衣服,該不會是用長槍逼著人家裁縫給你做的吧。”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為了你的惡趣味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

“哦……”羅維稍微躺了回去,暗自鬆了口氣。

“我是用你的名字賒的賬。”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