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見狀,強忍著臉上的笑容,也沒搭理跪在地上的秦淮茹,穿過眾人走到張玉錦面前問:

“玉錦,這都一個院的,我能不能跟棒梗說兩句話?”

張玉錦點點頭,轉身朝老衛和梁寶榮看了一眼,老衛立刻鬆開棒梗。

再看梁寶榮,他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何雨水,臉上寫滿了複雜。

他當初聽信師父跟何雨水分手之後,別說他自己,就連家裡爸媽也都後悔了。

甚至還跟他說過,再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結果,梁寶榮被師父給他介紹的那女人纏的沒辦法,再說有師父盯著,他也沒有接觸何雨水的機會。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年,何雨水就已經懷了身孕,整個人看著圓潤了不少。

再想想他自己,本來以為師父是顆大樹,結果一個張玉錦憑空冒出來直接壓的他們師徒喘不過氣來。

至於婚事就更別提了,那女人壓根就是個不安分的主,跟他糾纏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找上別人了。

何雨水只是冷冷看了梁寶榮一眼就沒再搭理他,反倒是把目光轉向自己傻哥。

許大茂見這貨盯著自己的媳婦,頓時一臉的不耐煩:

“哎哎哎,我說你幹什麼呢?”

梁寶榮這才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不再看何雨水。

這邊,許強看著棒梗,一本正經的問:

“棒梗,雖說你現在還是個孩子,但你是你們賈家唯一的男子漢了。”

棒梗一聽許強這麼說,原本低下的頭突然就抬起來,兩隻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許強朝他點點頭,這才開口問:“現在,當著公安的面,當著三位大爺的面,你自己說,自己有沒有做那些事情,為什麼要這麼做?”

棒梗一聽許強問這個,亮晶晶的眼神先是變得黯淡,隨即又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我就是想幫我媽,我不想再讓她去做那些事情了,衚衕裡的那些孩子都罵她是破鞋。”

棒梗此話一出,院子裡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秦淮茹更是當場崩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許強也不再說話,朝張玉錦點點頭,張玉錦招呼老衛和梁寶榮帶著棒梗很快出了四合院。

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全都一個個回家去了。

一大爺看著依舊在嚎啕大哭的秦淮茹,心底忍不住的嘆了口氣,不過也沒有去扶。

最後還是賈章氏看不過去,去把自己兒媳婦從地上拉起來,兩人進了屋子沒多久,就爆發出劇烈的爭吵聲。

秦淮茹近乎是絕望的朝著賈章氏歇斯底里的喊叫,賈章氏罕見的沒有說話,只是任由秦淮茹發洩。

良久之後,秦淮茹完全沒有力氣了,賈章氏這才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淮茹,媽知道……”

結果,賈章氏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屋子外面有人進來了。

婆媳兩個全都吃了一驚,齊齊抬頭去看,這才發現進來的人是秦京茹。

秦京茹挺著個肚子直接坐在炕沿上,先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家堂姐一眼,這才又氣沖沖的看向賈章氏問:

“賈大媽,今天棒梗當著眾人的面把話都說開了,我也不藏著掖著索性今天把話說清楚了。”

秦京茹又忍不住的瞪了自家堂姐一眼,繼續說:

“我知道,您是擔心我堂姐再找個人嫁了,所以每個月都要兩塊錢養老錢。”

賈章氏臉色不好看,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看著氣勢洶洶的秦京茹,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但是,您也不想想,我姐三個孩子,就算她想嫁,也要有人要才行。”

“再說了,我姐夫沒了這麼長時間,我姐要是真想什麼想法,早就找人了,還用的著為了幾毛錢受那骯髒氣嗎?”

“我就想問問,您這麼逼著她,到底是想怎麼樣?怎麼,非要把我姐逼成個半掩門才滿意是不?”

“您有沒有想過棒梗,他還那麼小,聽著學校那些孩子這麼埋汰他,他以後還怎麼學習,怎麼見人?”

“棒梗是不是您家大孫子,且不說他將來不成器,就算將來有出息了,別人要是知道他有個半掩門的媽,會怎麼看他?”

秦京茹一番話說完,秦淮茹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順著臉頰滑落。

她一個月賣饅頭也就兩塊來錢,可以說這項收入全都給了婆婆當養老金。

賈章氏一張臉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有心想要反駁幾句,但實在是說不出一句來。

“賈大媽,您自個兒想想棒梗,他是個好孩子,心疼他媽,為了他媽啥事都能做,今兒這一遭,是不是因為您逼我姐逼的太過了。”

秦京茹幾句話說完,憤憤的起身又瞪了秦淮茹一眼,這才開門出去了。

等秦京茹一出門,賈章氏這才開始抹眼淚,也不知道是真後悔了還是覺得丟人。

秦淮茹眼珠子一轉,似乎明白了堂妹的意思,立刻湊到婆婆面前開始輕聲安慰。

婆媳兩個又是談心,又是抱頭痛哭,最後又提起棒梗,雙雙忍不住再次落淚,說了老半天,每個月兩塊養老錢省了。

最後,秦淮茹也跟自己婆婆表示,以後安心上班,再也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些事情許強自然不知道,他跟自己媳婦回家之後,吃完飯把鍋灶收拾了,許強又想拉著媳婦上閣樓去。

結果,婁曉娥死活不同意,在許下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之後,許強終於放過她。

婁曉娥偷也似的跑出門到中院、前院竄門去了。

當天晚上,許強心心念念終於等到天黑了,結果秦淮茹又上門了。

婁曉娥雖然心裡不高興,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然暗自鬆了口氣,招呼秦淮茹坐下後,自己躲去小臥室了。

“許強……”

秦淮茹抬頭看許強,怯怯的叫了一聲,聲音軟綿綿的,帶著幾分欲拒還迎的嬌弱。

許強渾身打了個哆嗦,戰術性後仰身軀,面無表情的開口:

“賈嫂子,你的來意我非常清楚,但是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張公安也說了,最嚴重就是去少管所教育三個月,不是什麼大問題。”

秦淮茹聽許強這麼說,眼淚忍不住又落下來了,她張嘴還想要說點什麼,卻被許強擺手打斷了:

“賈嫂子,你不用跟我打感情牌,事情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要覺得這個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那就去找找別人,別在我這兒費心思。”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