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不知好歹

“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生活方式，我這種傷春悲秋的性子，也就只能跟你媽這種天生樂觀主義過到一起。這也是在你媽懷了你以後，還堅持在菜市場擺攤，我去接她收班的時候，才捂出來的道理。我成天懷才不遇，其實我手無縛雞之力，什麼也幹不了，還看不上會殺豬的。我也知道男人要賺錢養家，老婆懷了孕挺著大肚子還在菜市場賣豆腐養家，還養著我這個不中用的男人。我也知道事事要靠自己努力去爭取，可是家裡真沒有買肉的錢，我也默許大山小時候隔三茬五在我們家門口掛肉……但是我現在很清楚大山跟你很合適，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你一意孤行，我真的建議大山放棄你去找更適合他的。你跟當年的我一樣，太不知道好歹！你媽待我那麼好，我還冷落了她好幾年。當年如果沒有你媽的堅持，其實我這樣沒本事的男人，連個老婆都娶不上！”爾後，霍爸爸又伸手拍了拍霍媽媽，霍媽媽自己把眼淚擦乾淨，然後又咧嘴笑了。

“是你跟我爸事先躥通好的是不是？”霍雲初側目，看了看慌到一批的賀君山。

“顯然不是！”賀君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連忙擺手。

“爸，我認為現在就是我最好的狀態。我並不是天賦異稟，從小讀書很辛苦，高考、考研、考公前都是緊張到三個通宵睡不著。我在每一個工作崗位都不輕鬆，都是刻苦學習認真鑽研，特別是在報社的時候，每天凌晨兩點前一定沒睡過覺。我需要工作和事業的陪伴，如果有男朋友只能算是補充。這也是我身邊不管出現背叛、離別、痛苦還是歡喜，我都一直堅持工作的原因。如果賀君山願意陪著我，就陪著我；如果他覺得這樣很累，我隨時放他自由。爸爸，你也是讀過書的人，應該瞭解思想自由比身體自由更可貴。賀君山是對我很好，對我家人也好，但是因為他對我好，我就一定要嫁給他，改變我自己嗎？”果然，霍雲初說了一段讓賀君山心底都涼透了的話。

賀君山一直想到霍雲初家裡來，但是這一刻，他無比後悔到她家裡來。

“讓你嫁給大山，就是失去自由了嗎？他是逼你生孩子了，還是逼你辭職到家當家庭主婦了？告訴你，如果時光能倒回，我一天也不會浪費在自以為的懷才不遇上。我會在一到法定年齡就向你媽媽求婚，讓她好好體驗被愛被追被表白。雖然她沒讀什麼書，難道就不配我對她好嗎？她也十八歲過，她也年輕貌美過，她不比任何一個女人差，憑什麼得不到別的女人能得到的？人家大山也是爹生娘養的，也是他家裡人手上的寶貝，憑什麼被你這樣作賤！”說完，霍爸爸讓霍媽媽和弟弟推他去樓頂的陽光房，把空間讓出來給霍雲初和賀君山。

“我作賤你了？”見父母走了，霍雲初還在回味剛剛爸爸的話。

剛剛，簡直要被罵瘋了。一直以來，爸爸都是溫文爾雅的，媽媽才是那個破口大罵的。可是今天，真是太奇怪了，爸爸竟然一個髒字不帶的把她罵了一頓。剛剛那個人，確定是她爸爸？

“沒有，絕對沒有。”賀君山要嚇破膽了。

一直以來，都是霍雲初罵他，從來沒見過霍雲初被罵的。

這，到底什麼情況？

“我對你好不好？”霍雲初又問。

“好，特別好，好得很。”賀君山連忙回答，生怕自己回答不夠圓滿，一直在補充說明。

“具體對你哪裡好？”霍雲初追著問。

“你……你肯戴我的戒指，就是對我最大的好啊。還有，你……不是什麼都給我了嘛。”賀君山腦瓜子飛轉，實在也想不出來霍雲初對他做了什麼，編了半天也編不清楚。

“對啊。你每次想睡我，我都跟你睡了。我拒絕過一次沒有？沒有吧！如果你想睡別人，別人指不定一大耳瓜子抽死你。我就說問題出在哪兒呢，還是你的問題。你馬上去跟我爸說，我對你可好了，別整得天天我在作賤你似的。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太會裝了，裝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還有，我爸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你就說快了不就行了？你為什麼說我反對，把矛盾拋給我！你是個男人，別出了事就溜號，什麼都交給我處理！”想了一會兒，霍雲初的一翻話，把賀君山差一點石化在那裡。

“我……我從來沒想過睡別人，從來沒想過。還有，我剛才什麼也沒有說，怎麼是我把矛盾拋給你？”賀君山從來沒有書到用時方恨少的感覺，怎麼說著說著，鍋就飛他頭上來了。

“你又想頂嘴？”霍雲初挑著眉毛。

“沒有。”賀君山馬上閉嘴。

“那還不快去說。”

“要不，咱們一起？我真不知道怎麼說。”賀君山覺得自己智商嚴重不足，果然她天生就是領導人，可以左右人的思想，幾句話可以讓人懷疑人生。

“你對付我一套一套的，怎麼跟我爸就不知道怎麼說？走，這一次我陪你去，如果再有下一次就該你自己去說了。”然後，霍雲初讓賀君山帶著自己上樓。

弟弟在煮茶，媽媽今天被爸爸多次表白後心情大好，扶在爸爸肩頭耳語著什麼，時不時還傳來笑聲。

“說啊。”霍雲初挽著賀君山的胳膊，掐著他小聲提醒。

“咳咳……叔叔，我跟初七商量好了，節後我們就結婚。”然後，賀君山剛說完，胳膊又被掐了一下。

“這麼著急？”爸爸第一反應有點意外，剛剛還牙齒咬斷地說要搞工作不結婚，怎麼一下過完春節就結婚呢！

“也不算著急了，他們倆也談了一年多，比我們那時候還慢一些。”媽媽更加意外的支援了賀君山一句。

“那如果節後就結婚，是不是明天去大山家過春節比較好，順便商量一下細節？我身體不好，肯定是什麼也操不了心，就勞煩大山家父母多操心了？”然後，爸爸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