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敬業今年三十四歲,容城本地人,他的前半生混的很落魄。高中畢業後,什麼工作都幹過。聯防隊員,洗浴中心的保安,網咖網管等等。

但人總有走運的時候,就看你能不能抓住機遇。前兩年,他靠上一個承包容城大酒店的任老闆,擔任縣裡一個小區的物業保安隊長。人生頓時改變。

任老闆看中他在幹聯防時練就的各種手段,結交的亂七八糟的人,加之他拉的下臉奉承、喝酒,遇事敢打敢拼,因而順利上位。

人生既然獲得成功,他自然也有其他的追求。譬如:女人。那話怎麼說來著:飽暖思…。

半個月前,他搬家到這附近,偶然在“靜居”吃早點,卻發現老闆娘極其的漂亮。臉蛋,身材都是一流。他看著,心裡就如同貓抓了般癢。

“小靜”比他家裡的黃臉婆不知道強多少倍。

上週他隨便尋她個錯處,“靜居”佔道經營嘛,找關係將她刁難了幾回,然後透透口風。奈何這早就沒丈夫的三十歲嫵媚少婦不肯從他。所以,這幾天他來的比較頻繁。目的嘛。嘿嘿。

發騷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

膀大腰圓的張敬業,在四月底的清晨中笑眯眯的走來。

他輕輕的咳嗽一聲,笑眯眯的道:“小靜,生意挺好的!但是,你又在佔道經營啊!我作為一個懂法、守法的市民,忍不住想要舉報你。”

說著,從褲兜裡把手機拿出來。

叫“小靜”的老闆娘盤著髮髻,素面朝天。打理的很乾淨,不提她的美麗,僅僅是這就令人看起來就很舒服。

她圍著素色的圍裙正在包包子,抬頭看到“啪嗒”一聲,手裡的剛包好的一個包子就落到砧板上,陪上一個笑臉,討好的道:“張大哥,我送你一籠包子,你坐下來吃早餐。別打這個電話。”

張敬業目光掠過“小靜”鎖骨之下的峰巒,心中怒贊。調笑道:“小靜,我要吃哪種包子,你知道的!不要糊弄我。”

“哈哈。”旁觀的食客有人發出笑聲。很多人喜歡看熱鬧,特別是這嬌俏美麗的老闆娘給人調戲得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很動人。人性,未必都是善。

這時,正在給人送早餐、眉眼間帶著倔強、憤恨的少年橫次裡衝出來,飛起一腳,要和張敬業拼命,嘴裡怒吼道:“姓張的,你吃你麻痺。”

他想要保護他的母親。

張敬業給踹得後退,當即就有一個早餐桌子給掀翻。咣噹幾聲,看熱鬧的食客們叫嚷起來。張敬業隨即和少年扭打在一起,場面一片混亂。

張敬業身強力壯,三下五除二就把少年按在地上。啪啪,兩個耳光打下去。

少年被打的臉都紅腫起來,但倔強的咬著牙不服軟,用方言叫罵著。

井高喝道:“住手!”

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姓張的行事太讓人噁心。而現在他算是知道這少年為何小小年紀眼中帶著倔強和憤恨。他反而是誤解這小傢伙了。

安知文的司機從遠處過來,上前將張敬業和那少年分開。嬌俏的少婦“小靜”從店鋪裡衝出來,像老母雞一樣護著兒子,蹲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少年煩躁且不滿的道:“你哭什麼?你但凡不要這麼軟弱,他敢這樣蹭鼻子上臉?”大抵是一種恨母親不抗爭的看法。

安知文將自己的兩個女兒護在身邊。

“小兔子崽子,看勞資怎麼弄死你。張靜,到時候別說張哥不給你面子。”張敬業捱了一腳,心裡頭冒火,再扭頭看著出來架樑子的井高。

井高還坐在餐桌邊,手裡拿著一次性的碗在喝粥,只是轉了個方向,面對著“事發地”。

張敬業瞪圓眼睛,暗帶威脅的道:“外地人?”他又不傻,能帶司機的人肯定是個老闆。

井高說的是普通話,很容易分辨。“是不是外地人,和我管這閒事沒關係吧?別說話,等著就行。”

井高拿出手機給蕭領導的秘書打了個電話,把情況大致說了說。

“井總,您放心。對這種敗壞社會風氣的人員,我們一向是秉公執法,從嚴從快。您稍等。”

井高掛掉電話,繼續慢條斯理的坐著喝著粥。

張敬業眼神閃爍,不敢跑。

其餘的食客在“靜居”店鋪門口貼的二維碼上掃碼付早餐前,遠遠的圍觀著,低聲議論,指指點點。這青年是誰啊?看起來,很囂張的啊!

十分鐘後,張敬業就被開來的警車帶走。他套近乎還捱了兩個大嘴巴,囂張的氣焰全無。這年頭流氓罪確實廢除了,但縣裡的大秘要辦你,張敬業的底子都會被查出來。他的下場不會太好。

安知文將兩個寶貝兒哄到他的豐田卡羅拉里坐下,再回來,看著張敬業被帶走,豎起大拇指道:“井總,這事辦的漂亮。”

對付張敬業這種痞子,他這個在容城做生意的商人是真沒辦法。行政拘留出來,接著還回來的。但井高這個電話打出去,結果就會大不相同。

張敬業完蛋了。

井高笑笑,拿紙巾擦著嘴。感受權力帶來的碾壓的快感,當真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啊!

“老安,這靜居是你起的名字吧?”這要是還猜不到,他這情商就是白練的。

安知文嘿嘿一笑。還沒回答,這時,牽著兒子走過來道謝的張靜回答道:“確實是安先生給我起的名字。”

井高對嬌俏嫵媚的“包子西施”點點頭。對她身邊的少年道:“不要責怪你媽媽。在你眼中的世界,和大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你媽媽把張敬業往死裡得罪,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捱揍?”

點撥了少年一句,井高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讀幾年級?”他對這個少年很有好感。埋怨母親是不對的。但是敢於維護母親,這種品質他很讚賞。

張靜悄悄的拉一下兒子。她兒子早進到叛逆期,最不喜歡人說教。

少年卻是信服道:“我錯了。我叫張鵬。井總,我不想讀書,我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