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輝虎惱羞成怒,憤憤道。

“只是些許挫折而已,待我回到越後自會解決。

你既然隨我來了關東,為什麼不能聽我的安排行事。

我才是關東管領,關東攻略本就是以我為首!”

義銀氣得笑出聲來,冷冷看著氣冷抖的上杉輝虎,回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替我做選擇?

上杉殿下,你給我聽好了。

我乃足利親族,斯波高經後裔,幕府三管領之一,斯波宗家嫡子,斯波義銀。”

他伸出雙手,正反手掌給她看個仔細。

“我不是你腦海中想象,那些在家宅後院中賢良淑德的公子。

我用這雙手,砍下一個個首級,殺得屍山血海才復興了斯波家。

我來關東,是與上杉家合作,不是乞求你的憐憫與恩賜!

如若再有無禮之語,休怪我翻臉無情!”

斯波義銀真是煩透了。

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候,上杉輝虎還是如此莽撞,只想著依靠自己的蠻力。

她腦子裡就沒有謹慎兩個字嗎?她就不怕失敗嗎?

她可以無所畏懼,但義銀不允許她冒險。

為了系統任務,他把所有本錢都賭在了關東攻略上,不容有失。

看著上杉輝虎滿腦子暴力破局的思路,今天不把事情攤開講明白,他也不想過了,一拍兩散,大不了當醜比!

他滿腔激憤化為怒火,對上杉輝虎傾瀉而出,頓時把她的委屈衝得無影無蹤,頭腦冷靜下來。

上杉輝虎不是蠢人,反而是相當睿智的主君。

她錯在,還是以這個世界女人高高在上的眼光打量義銀,看待兩人之間的主次位置。

因為義銀一心想著系統任務,為了關東攻略盡力妥協,才給了她自以為是的錯覺。

再加上系統強加的初遇好感度max,讓雙方無法用純粹牟利的態度進行利益交易。

上杉輝虎以為自己掌握了雙方關係的主動權,如孔雀開屏吸引異性一般,展現自己的大女子風采。

她大包大攬又粗糙直接的做事方式,讓義銀非常看不慣。

這導致義銀一忍再忍,直到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出來。

兩人的思路,簡直是南轅北轍。

義銀講究一個苟字,遇事謀而後動,除非被逼得拼命,不然總以穩妥為綱領行事。

而上杉輝虎是個徹底的富二代,不會去想這麼多,家裡有礦有兵,遇事莽一波。

母親去世雖然留下了一個爛攤子,但也給了她物資富裕,軍力強盛的基本盤。

再加上她在軍事上天賦異稟從未吃過苦頭,可不是盛氣凌人嘛!

遇事不決用錢砸,再不行就砍過去,這種壕無人性的日子,義銀沒過過啊。

雖然他家格高貴,但破落戶斯波家很多年沒這麼寬裕過了。

雙方。

一個是頂著高貴家名,扣扣索索計算度日的貧窮貴公子。

一個是各種麻煩纏身,但有錢有勢的白富美。

這兩人合作,怎麼可能沒有分歧?出師不利,矛盾便爆發出來。

義銀一番話,讓兩家的合作走到崩盤的邊緣,也拉回了上杉輝虎的理智,反省自己的錯誤。

仔細想來,雙方的關係並不是上杉家佔據上風,反而是斯波家隨時可以抽身離去。

她又不知道斯波義銀是因為系統任務,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來關東。

從局面上看,斯波家是想在關東開拓新領,尋求與上杉家的合作。

即便雙方反目,斯波家也沒有損失啊,斯波家領地與關東毫無聯絡,掰就掰了,沒什麼好怕的。

上杉輝虎倒是更需要斯波義銀支援,關東管領是他一力舉薦得來的。

如今義銀又是使臣身份,隨她去越後站臺,表明身份受將軍為首的守護體系承認。

只有迅速用名分整合越後國的反對勢力,真正掌控越後國力,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實施關東攻略。

在政治上,不論與幕府交涉,還是用關東管領役職迫使國內武家臣服,都離不開斯波義銀的全力配合。

正如義銀所說,他不是來乞討的,而是帶著大量政治資本來合作的,上杉輝虎沒有資格俯視他。

上杉輝虎臉色變幻,身邊的直江兼續卻是急了。

她早就看出主君對斯波義銀懷有異常強烈的佔有慾,表現欲。

只是沒想到,還未抵達越後,矛盾就在這個進退兩難的節骨眼上爆發出來。

如今只能祈求主君頭腦不要發熱,不然上洛之事前功盡棄。

上杉輝虎輕嘆一聲,看向斯波義銀的眼神完全變了,這男子超乎她的想象。

她以為他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女人,求的是安穩度日的下半生。

誰想到他如此堅韌,從來就沒指望過別人,自尊自強更甚女子。

不覺有些慚愧,看低了他,也是羞辱了自己。我上杉輝虎看中的男人,豈會是簡單人物。

如此一想,頓時心結盡去,嘴角上揚。

這一次的不愉快不但沒有讓她放棄,反而激發了征服欲,決不能讓這個男人小看了自己。

冷靜下來,警醒自己的態度,鞠躬道歉。

“是我失禮了,非常對不起,請謙信公原諒。”

義銀見她沒有硬頂,反而迅速恢復理智,也鬆了一口氣。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當醜比,只要上杉輝虎願意擺正心態,那麼雙方的合作就還能進行下去。

他回了一禮,歉意道。

“我也過分了,請上衫殿下切勿放在心上。”

雙方都不想撕破臉,氣氛迅速緩和下來。

上杉輝虎問道。

“現今的局面,謙信公覺得下一步該怎麼走?”

義銀謙虛道。

“北陸道的情況自是殿下更明白,我豈敢越俎代庖,胡亂指揮,為殿下拾遺補缺而已。”

上杉輝虎滿意得點點頭,說到底還得聽我的嘛。

義銀也是心情愉快,這魯莽刁蠻的性子還不是向我低頭認錯。

兩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算了,給他(她)點面子。

一旁看著的直江兼續心中打鼓,看似冰釋前嫌,可直覺告訴她,遲早還得吵起來。

心有慼慼,總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