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得一聲。

上杉輝虎的拳頭砸在榻榻米上,語氣已近哽咽。

“對!你說得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啊啊啊啊啊!”

攫欝攫。義銀見她幾欲發狂,於心不忍,柔聲道。

“算了吧,上杉殿下,就讓這一切算了吧。

武家重利輕義,在亂世中更沒有資格談什麼感情。

你我兩家聯手攻略關東平原,正是拓展家業的大好機會。

不可為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愛戀,壞了大局,毀了家業。”

上杉輝虎抬頭看他,見義銀面色誠懇不似作偽,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拉扯到身邊。

“沒有了你,我還要家業做什麼!你是我的!

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

巘戅追書看Zhuish戅。義銀掙脫開她的手,搖搖頭。

和這種被荷爾蒙衝昏了頭腦的傻子,沒啥好說的。

麻煩的是,這任性的混蛋是越後之主。總不能抽她耳光,讓她清醒吧?這事怎麼處理才好?

義銀不得不耐著性子,繼續勸說。

“上杉殿下,請不要再任性。

你的年紀不小,是該娶夫生女,為家業延續考慮了。

越後會傳出這種風聲,也是家臣們對你的一種期望。

如果宇佐美家的公子不錯,你不妨嘗試著交往一下。”

上杉輝虎恨恨盯著義銀,總覺得自己一腔熱血被愛人的冷水潑滅,羞憤難當。

義銀見她還是不死心,咬咬牙,站了起來。

就在上杉輝虎面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衣,內衣,赤裸裸在她面前站直。

上杉輝虎大驚失色,低頭不敢看,說道。

“謙信公,你這是做什麼!”

義銀淡然一笑,說道。

“你不是想要我嗎?我給你便是。”

上杉輝虎低著頭,咬著牙,握緊拳頭。

“謙信公,你這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你自己!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這樣的施捨!”

義銀呵呵一笑,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腿間一放。

上杉輝虎如觸電般縮回手,低頭不語,羞紅了臉。

義銀冷笑道。

“可笑,你不就是想著我的身子嗎?有什麼好否認的?

上杉殿下,上過我的女人,比你想得多得多。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不值得你的愛慕。

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

我不會嫁給足利義輝,也不會嫁給你,我只屬於斯波家。

為了斯波家,我可以用這已經髒了的身子與任何女人睡覺,只要她們能讓我斯波家復興延綿。

以前我是這麼做的,以後我也會這麼做!你如果覺得想上,那就上吧!

只要你願意與我聯手攻略關東平原,助我斯波家開疆拓土,我的身子你想用就用!”

上杉輝虎只覺得義銀所言所語不堪入耳,恨不得打他一個耳光讓他自重。

可抬頭看去,赤裸的身軀一塊塊肌肉線條清晰,比起這世界的男人的萎靡,令人移不開眼。

她強迫自己忍耐,抬頭看向義銀的面容。

他說著不要臉的話,面上卻是無喜無憂,隱隱透著聖潔的光澤。

在生涯不犯的特效下,義銀的無恥發言在旁人耳中,變成了武家男子犧牲自我,成全家族的高義。

上杉輝虎忽然感覺自慚形穢,怎麼配得上他?

當自己還在糾結情情愛愛,他的心中卻在擔憂家業傳承。

兩人的立意是天壤之別,在他面前,任何姬武士都會生出慚愧的心思。

這是一位武家奇男子,值得所有姬武士尊重,不容褻瀆。

上杉輝虎忽然洩了氣,她自覺無顏面對聖潔的斯波義銀,更沒臉與他爭辯。

我不配!

沉著臉,她撿起地上的衣物,為義銀披上。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逼你!”

上杉輝虎轉身就走,在拉開門的一瞬間,猛地回頭喊道。

“我不允許你不開心!我不允許你再作踐自己!我不允許!”

說完,扭頭就走,腳步踉蹌。

心神失守間,她甚至沒有發現門外一旁,低頭沉默的山中幸盛。

斯波義銀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服,慢慢走到門口,想要拉上門。

不經意一瞥,卻看見山中幸盛坐在門旁的陰影中,低頭看不見表情。

他嚇了一跳,身子一抖,披在身上的外衣跌落在地,赤裸的胸膛起伏不定。

臥槽,被山中幸盛聽到了,這下人設要崩,怎麼辦?

他還未反應過來,山中幸盛已經起身,閃電般為他拉上衣服。

轉身拉上門,將義銀的外衣緊緊扣住,不讓春光再露。

山中幸盛抬頭看向心愛的主君,已是流淚滿面。

主君,太苦了。

在義銀錯愕的面容上,她看到了無盡的悲苦。

想起他與上杉輝虎的對白,作踐自己的身體,不將自己當男人的自暴自棄,山中幸盛心如刀絞。

她就是那些無恥女人中的一個,將主君褻瀆的混蛋!

這些天,她沾沾自喜,自以為受寵,島勝猛對她的嫉妒,是她愉悅的助燃物。

主君果然對我另眼相看,我入贅的機會大大的。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主君心中的悲涼,這才清楚自己給義銀造成的傷害有多深重。

一直以來,年輕的山中幸盛在斯波義銀的寵信,尼子勝久的包容中前進。

雖然戰事艱難,但恩賞厚重,主君讚許,讓她自以為得意。

不論是當初尼子勝久的苦口婆心之語,還是島勝猛的敗犬不屈之言,對她的觸動都不算激烈。

她是幸運的美少女,主君待她就是不同於旁人。即便做下那種酒後亂性的醜事,也有入贅的希望。

可這一刻,斯波義銀在上杉輝虎面前如羔羊般赤裸,才真正給了她顛覆三觀的震撼。

主君太苦了!

斯波家在尾張覆滅,他受了多少委屈,死戰數場才在近幾復興家業。

如今天下大亂,群狼環伺。

他又為了保護自己千辛萬苦重建的家業,願意如男支一般作踐自己,用自己的肉體,保護身後脆弱的斯波家。

主辱臣死!

自己算什麼義理姬武士,島勝猛說得對,我不配!

山中幸盛擦乾眼淚,在義銀面前土下座,隨後斬釘截鐵說道。

“山中幸盛對祖先起誓,寧願天降七難八苦到己身,也要為您守好斯波家。”

義銀緊緊身上披著的外衣,想要拉她,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嘴唇巴巴不曉得怎麼開口。

老子忽悠上杉輝虎呢,你趕著上什麼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