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輝虎說道。

“我會派出軒轅忍眾,在川中島一帶尋找謙信公的行蹤。攫欝攫

直江景綱,你部軍勢完整,嚴守犀川各處渡口,關注謙信公是否回返。

其餘各家重整軍役帳,統計傷亡,軍功。至於恩賞犒勞,等尋回謙信公之後再說。

大軍在善光寺修整,靜候關東侍所援軍,前來匯合。”

上杉輝虎派出自己的忍部,軒轅眾去川中島。不論義銀是逃,是俘,總要有個情報才好行動。

軍中以毛利景廣所部損失最少。但上杉輝虎在此事上信不過她,還是派遣直江景綱所部看守渡口。

大軍苦戰疲憊,本應該用恩賞激勵軍心。可斯波義銀失蹤,各家心思不一,上杉輝虎只得擱置。

等關東侍所的大熊朝秀與島勝猛收到訊息,率領軍勢來援,支援進入川中島的力量就大了。

如果那時候還沒有斯波義銀的訊息,上杉輝虎便會強行喝令大軍再次南下。

即便與武田晴信再戰一場,也一定要找回斯波義銀!

———

上杉軍內部因為斯波義銀失蹤,鬧得翻天改海。

這時候,義銀又在哪裡呢?將目光轉回戰場,義銀驚馬之時。

他的坐騎一路向東賓士,混亂的戰場上武田軍潰兵如潮,亂成一團,根本沒人看清他的去向。

直至跑出戰場範圍,靠近千曲川河岸,戰馬才被義銀死命勒住韁繩,止步河邊。

他剛才喘了口氣,戰馬已經嗚呼一聲,側翻要倒。

義銀心中咯噔,不好,趕緊向反方向跳馬。

可反應還是慢了一拍,翻身下馬不如戰馬倒斃得快,狠狠撞在地上。

他大叫一聲,疼得眼淚直流。好在抽身夠快,只是扭了下左腳,問題不大。

義銀用衣袖擦擦臉上的汗與淚,環視四方。

他不是本地土著,對地理不熟悉,只知道自己向東跑出戰場,這裡的大河必然是千曲川。

千曲川自南向北流淌,他要回歸上杉輝虎控制的地界,也是一路向北。

義銀回頭看向戰場,遠處殺聲漸漸低迷,上杉軍應該是正在撤退,武田軍尾隨追擊,暫時顧不上千曲川這頭。

他要藉著這個時間,迅速離開武田家的地盤,才算安全。

這次他衝陣無雙,殺了武田家有跟腳的武家不下二十姬,更有重臣數名。

萬一此時被抓住,殺得眼紅的武田武家未必會在意他身上的御劍,顧忌河內源氏嫡流的身份。

這可就死得冤了。

義銀咬咬牙,長槍已失,他只能用打刀的刀鞘為杖,忍著左腳的疼痛,向北走。

打掃戰場的武田軍必然會發現倒斃的戰馬,也會暴露他的位置。巘戅雲軒閣yuXua戅

此時拖延不得,要速速離開。

一邊走,大腦一邊迅速轉動起來,開始尋找最合適的路徑。

千曲川往北與犀川合流,但上杉軍勢在犀川以北,沿途渡口必然被武田家嚴密監控,難以涉渡。

現在唯有先去広瀨口,渡過千曲川,沿東岸北上。

武田家控制著海津城到高梨城這一段的千曲川東岸,隨著八幡原戰場鏖戰,這裡的軍勢被抽調一空,反而如燈下黑一般安全。

義銀可以過海津城北面的広瀨口,沿東岸走到須坂地區再尋覓渡口回返西岸,去善光寺。

把思路捋清楚,義銀自認沒有問題,便拄著刀鞘快步向北離開。

———

広瀨口東岸與山勢夾成一條窄窄的河岸線,向北須坂,佈施才算有些寬敞的山谷平地。

広瀨口向北不遠的山林中藏著五個山民,鬼鬼祟祟蹲在林中。

遠處八幡原殺聲沖天,即便過了千曲川,隱隱也能聽到。

一個骨瘦如柴的山民不安得抖動身體,低聲對前面的山民說道。

“大姐,我們就在這裡守著?”

“不守著還想怎麼樣?你要衝過河去?”

為首的山民一口爛牙,三角眼吊著身後畏縮的女子,罵道。

“老孃就不該帶你個傻b過來,不懂就閉嘴,盡特麼廢話!”

那提問的山民乾笑兩聲,被頭目罵得唾面自乾,嘴上說著服軟的好話。

頭目罵了一陣,緩了口氣。

都是鄉里鄉親,說起來大家沾親帶故,也算是能用的人手。她也得表現表現,才好安了人心。

三角眼女人指著戰場說道。

“姬武士大人們在那裡打仗,我們怎麼敢靠近?殺紅了眼把你我宰了,也不過是殺兩隻臭蟲。

要去你去,我可沒那麼傻。”

卑微山民訕訕一笑,說道。

“大姐,你不是說帶我出來做大買賣,如果成了,保管這個冬天餓不死嗎?”

頭目冷笑一聲,說道。

“廢話,買賣成不成看老天的意思,我算個p。

咱們就在這裡等著,如果有敗退的姬武士大人單獨路過,就給她弄死!

拔乾淨身上的東西去賣,反正求一口過冬的吃食不成問題。”

卑微山民愣了愣,問。

“要是沒落單的呢?”

“那就回去挨凍!你傻啊?”

頭目懶得和這傻子掰扯,示意她閉嘴蹲好了,眼睛盯著前面的陷阱不做聲。

山民窮苦,每個冬天都是忍飢挨餓。兔子急了都咬人,何況是這些彪悍的山女人。

秋收後武家都要打仗,她們就趁機整幾個落單的姬武士,求取貓冬的物資。

幾百年來,日子都是這麼過。落武士狩,就是這些山民補貼家用的法子。

平日裡小領主之間打仗,她們還敢靠近一點。

這次八幡原作戰的可是兩位國主,誰特麼不要命敢靠近戰場?

幾千姬武士大人帶著幾萬足輕在砍人,衝上去找死啊!

山民頭目懶得和新來的傻子bb,要不是自家村子的親戚,早一刀捅死往山溝裡丟,免得礙眼。

既然不敢靠近戰場,那隻能在外圍設埋伏,等機會。今年是個肥年,還是挨凍,就看這一出了。

山民頭目忽然一個矮身,示意身後山民準備,她看到一隻肥羊。

一個無甲的武家傷了左腿,一拐一拐向她們設定的陷阱走了過來。前後無人,正是動手的機會。

等那人走到陷阱中央,她大喊一聲。

“拉起來!”

身後四個山民死命扯起繩子,地上落葉飛揚,藏在底下的網兜把人捲到空中,紮了個結實。

聽到那人吃疼驚呼,頭目跳出來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還是個雄兒,姐妹們有福了!”

她舌頭舔過一口爛牙,看著網中的武家少年,心底起了一陣暴虐的慾望。